《登幽州臺歌》原文、賞析(5篇)

《登幽州臺歌》原文、賞析1

陳子昂

《登幽州臺歌》原文、賞析(5篇)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淚下。

【韻譯】

先代的聖君,我見也沒見到,後代的明主,要等到什麼時候?

想到宇宙無限渺遠,我深感人生短暫,獨自憑弔,我涕淚縱橫悽惻悲愁!

【賞析】

陳子昂是一個具有政治見識和政治才能的文人。

他直言敢諫,對武后朝庭的不少弊政,常常提出批評意見,不爲武則天採納,並曾一度因“逆黨”株連而下獄。他的政治抱負不能實現,反而受到打擊,這使他心情非常苦悶。這首詩作於武則天萬歲通天二年。

當時,武則天命建安王武攸宜西征契丹,陳子昂任右拾遺參謀軍事。武攸宜無將略,先頭部隊被契丹所敗,總管王孝傑墜崖而亡,幾乎全軍覆沒。武攸宜聽說後,十分驚駭,怯敵不前。陳子昂認爲自己“不可見危而惜身苟容”,於是建議以奇兵勝驕敵,請分兵萬人爲前驅,但未被採納;後來又多次進諫,“言甚切至”,竟觸怒了建安王。剛愎自用的武攸宜一怒之下,將他降職爲軍曹,在極度苦悶憂憤的情況下,陳子昂登上薊北樓——幽州臺,俯仰古今,縱望天地,思緒潮涌,感慨萬端,遂賦詩七首,總題爲《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緬懷古代求賢若渴、唯賢是用的燕昭王等賢明君主,抒發自己生不逢辰、未能施展抱負的感慨。《登幽州臺歌》是繼《薊丘覽古》稍後的又一感懷傑作。

《薊丘覽古》詩前有序,序中寫道:“丁酉歲(697),吾北征。出自薊門,乃觀燕之舊都,其城池霸跡已蕪沒矣。乃慨然仰嘆,憶昔樂生、鄒子羣賢之遊盛矣。因登薊丘,作七詩以志之……”從這篇序中所流露出的懷古傷今之意同樣見於《登幽州臺歌》之中。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這兩句的意思是:象燕昭王一類的能夠禮賢下士、任人唯賢的古代明君,現在再也見不到了;而我心中所渴望出現的後賢,又還沒有出現。“前賢”已遠,“後賢”未來,其生不逢時、懷才不遇的愁悵躍然紙上!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意思是:想那天地宇宙是這樣久遠闊大,而一個人的生命又是如此短暫,不能建功立業,這怎麼能不悲傷叫人落淚呢!

一個“念”字,表現了詩人包括宇宙古今、寬廣無垠的精神境界;一個“獨”字,又渲染了詩人心中不可名狀的孤獨悲涼之感。

這首詩通過抒發詩人登樓遠眺、憑今弔古所引起的無限感慨,深刻地揭示了封建社會中正直、多才而遭遇困厄的知識分子遭受壓抑的境遇,表達了他們在理想破滅時孤寂鬱悶的心情,具有深刻的典型社會意義。

這首詩歌風格明朗剛健,是具有“漢魏風骨”的唐代詩歌的先驅之作,對掃除齊樑浮豔纖弱的形式主義詩風具有拓疆開路之功。在藝術上,其意境雄渾、視野開闊,使得詩人的自我形象更加鮮亮感人。雖然只有短短四句,卻在我們面前展現了一幅境界雄渾、浩瀚空曠的藝術畫面:樓臺高聳,詩人獨立,臨風遠眺,面對雄偉壯麗的`祖國山川,激情滿懷,思緒萬千。詩的前三句粗筆勾勒,以浩茫寬廣的宇宙天地和滄桑易變的古今人事作爲深邃壯美的背景加以襯托,第四句飽蘸感情,凌空一筆,使抒情主人公——詩人慷慨悲壯的自我形象站到了畫面的主位,畫面頓時神韻飛動、光彩照人。念這首詩,我們會深刻地感受到一種倉涼悲壯的氣氛,面前彷彿出現了一幅北方原野的蒼茫廣闊的圖景,而在這個圖景面前,兀立着一位胸懷大志卻因報國無門而感到孤獨悲傷的詩人形象,因而深深爲之激動。

在用辭造語方面,此詩深受《楚辭》特別是其中《遠遊》篇的影響。《遠遊》有云:“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往者餘弗及兮,來者吾不聞。”

本篇語句即從此化出,然而意境卻更蒼茫遒勁。

同時該詩含而不露,以情動人,使格調顯得高亢悲壯,增強了詩的感染力。在這首詩中,詩人無一字正面抒寫自己如何懷才不遇,無一語直接鍼砭時弊,而只是十分含蓄而巧妙地藉助詩句內涵去蕩起讀者想象的飛舟,可謂“含而不露”;另外,這首詩無一句繪景描形之語,無一詞點染過幽州臺的聳拔峻偉,但是透過詩境卻可以體會到詩人遭受打擊時的激憤、體會到其情懷的高尚。由於這首詩情滿宇宙,氣蓋天地,所以其高亢悲壯的格調就能夠獨彪詩史,千百年爲人們所傳誦。

《登幽州臺歌》原文、賞析2

唐代:陳子昂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譯文及註釋

譯文往前不見古代招賢的聖君,向後不見後世求才的明君。只有那蒼茫天地悠悠無限,止不住滿懷悲傷熱淚紛紛。註釋⑴幽州:古十二州之一,現今北京市。幽州臺:即黃金臺,又稱薊北樓,故址在今北京市大興,是燕昭王爲招納天下賢士而建。⑵前:過去。古人:古代那些能夠禮賢下士的聖君。⑶後:未來。來者:後世那些重視人才的'賢明君主。⑷念:想到。悠悠:形容時間的久遠和空間的廣大。⑸愴(chuàng)然:悲傷悽惻的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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譯文及註釋

佚名

譯文 往前不見古代招賢的聖君,向後不見後世求才的明君。

只有那蒼茫天地悠悠無限,止不住滿懷悲傷熱淚紛紛。

註釋

⑴幽州:古十二州之一,現今北京市。幽州臺:即黃金臺,又稱薊北樓,故址在今北京市大興,是燕昭王爲招納天下賢士而建。

⑵前:過去。古人:古代那些能夠禮賢下士的聖君。

⑶後:未來。來者:後世那些重視人才的賢明君主。

⑷念:想到。悠悠:形容時間的久遠和空間的廣大。

⑸愴(chuàng)然:悲傷悽惻的樣子。涕:古時指眼淚。

《登幽州臺歌》原文、賞析3

原文

《登幽州臺歌》陳子昂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翻譯

向前看不見古之賢君,向後望不見當今明主。

一想到天地無窮無盡,我倍感淒涼獨自落淚。

賞析

詩人具有政治見識和政治才能,他言敢諫,但沒有被武則天採納,屢受擊,心情鬱郁悲憤。詩歌寫登上幽州薊北樓遠望,悲從中來,並以“山河舊,人物不同”來抒發自己“生不逢時的哀嘆。語言奔放,富有感染力。

在用辭造語方面,此詩深受《楚辭》特別是其中《遠遊》篇的影響。《遠遊》有云:“惟天地之無窮兮,哀人生之長勤。往者餘弗及兮,來者吾不聞。”此詩語句即從此化出,然而意境卻更蒼茫遒勁。

陳子昂這首感傷之作是由自己在現實生活中的遭遇觸發的,但是其客觀意義卻遠遠超越了他自身以至他所處的'時代的範圍,帶有一定的廣泛性。表現在這首詩裏的感傷情緒,和世俗的憂生嘆逝有明顯的不同。這是一種在對事業和人生的執着追求中產生的喟嘆

《登幽州臺歌》原文、賞析4

登幽州臺歌

朝代:唐代

作者:陳子昂

原文: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譯文:

往前不見古代招賢的聖君,向後不見後世求才的明君。只有那蒼茫天地悠悠無限,止不住滿懷悲傷熱淚紛紛。

註釋:

(1)幽州:古十二州之一,現今北京市。幽州臺:即黃金臺,又稱薊北樓,故址在今北京市大興縣,是燕昭王爲招納天下賢士而建。

(2)前:過去。

(3)古人:古代那些能夠禮賢下士的聖君。

(4)後:未來。

(5)來者:後世那些重視人才的賢明君主。

(6)念:想到。

(7)悠悠:形容時間的久遠和空間的廣大。

(8)愴(chuàng)然:悲傷,悽惻。⑼涕:眼淚。

賞析:

這首詩寫於公元696年(萬歲通天元年)。陳子昂是一個具有政治見識和政治才能的文人。他直言敢諫,對武后朝的'不少弊政,常常提出批評意見,不爲武則天採納,並曾一度因“逆黨”株連而下獄。他的政治抱負不能實現,反而受到打擊,這使他心情非常苦悶。公元696年,契丹李盡忠、孫萬榮等攻陷營州。武則天委派武攸宜率軍征討,陳子昂在武攸宜幕府擔任參謀,隨軍出征。武攸宜爲人輕率,少謀略。次年兵敗,情況緊急,陳子昂請求遣萬人作前驅以擊敵,武不允。隨後,陳子昂又向武進言,不聽,反把他降爲軍曹。詩人接連受到挫折,眼看報國宏願成爲泡影,因此登上薊北樓,慷慨悲吟,寫下了《登幽州臺歌》以及《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七首》等詩篇。

《登幽州臺歌》原文、賞析5

原文: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註釋: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前:過去。古人:古代那些能夠禮賢下士的聖君。後:未來。來者:後世那些重視人才的賢明君主。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chuàng)然而涕(tì)下。

念:想到。悠悠:形容時間的久遠和空間的廣大。愴然:悲傷悽惻的樣子。涕:古時指眼淚。

譯文: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往前不見古代招賢的聖君,向後不見後世求才的明君。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只有那蒼茫天地悠悠無限,止不住滿懷悲傷熱淚紛紛。

賞析:

這就是陳子昂登《幽洲臺歌》的原文。這首詩曾被譽爲初唐詩歌之絕唱,是陳子昂的重要代表作之一。它的這四句詩從語言、文字上沒什麼障礙。大意是,往前看看不到古人,往後瞧瞧不見後來的人。天地宇宙茫茫無垠,遼闊無邊,自己孑然一身、無限孤獨,禁不住傷感地流下了眼淚。不過這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但這首詩能成爲初唐詩壇之絕唱,爲歷代所傳誦,決不是這樣簡單的意思,而是有着更爲深刻、豐富的含義,更爲複雜的心情和豐富的餘蘊的。那麼它的真正含義是什麼呢?這得結合陳子昂的經歷、詩歌主張及創作實踐加以探究。 陳子昂生活於初唐向盛唐過渡的年代,他出生於富豪之家,受家庭影響,“始以豪家子,馳使俠氣”(盧藏用:《陳氏別傳》)。他年青時嚮往着那仗義勇爲,打抱不平的俠義之氣,而且爲人能伸張正氣,常常義氣用事;後來自己閉門謝客,在家研讀經史。陳子昂不光是詩人,而且是位政治家,由於他在政治上敢於堅持自己的主張,敢於直言,敢於犯上直諫,多次上書皇帝指問政事,指陳時弊;因而屢遭排斥打擊,曾兩次從軍出塞。才華不得施展,最後終於被酷吏誣陷死在獄中,時年四十二歲。 陳子昂不僅詩歌創作豐富,在詩歌理論上也很有建樹。他在初唐詩壇的出現,標誌着唐詩發展走上了健康的道路,他以自己的詩歌理論主張和創作的實踐,相當準確地反映了唐詩發展的趨勢。在《與東方左史虯修竹篇序》中,陳子昂全面地表達了他的詩歌理論主張,他提倡“漢魏風骨”、“興寄”,反對齊樑間那種“採麗竟繁”、“興寄都絕”的“逶迤頹靡”詩風,希望能再現“正始之音”,“可使建安作者,相視而笑”的作品。陳子昂在這篇《序》中,提出“興寄”、“風骨”這樣兩個鮮明的觀點。興寄何意?孔子提出“興”,強調詩歌審美,詩美才能引起感性認識,才能寄託於美的形象裏;反之,不能興寄就不能稱其爲好詩。“興寄”在這裏是針對六朝輕視內容,重視形式而來的。它主張寫詩要有感而發,要有政治寄託。所以陳子昂“曾暇時觀齊樑間詩,採麗竟繁,而興寄都絕,每以詠歎。”他認爲到了齊樑時,這詩的興寄也喪失了,而只是堆積詞藻,故爲此而長嘆。所謂“漢魏風骨”,就是建安風骨,指漢末建安時代以曹操、曹丕、曹植爲代表的一種創作傾向。主要是描寫社會動亂,反映民生疾苦,歌唱自己的理想抱負,帶有蒼勁慷慨、悲涼之氣的詩風。建安風骨是值得提倡的詩歌方向,然而“漢魏風骨,晉宋莫傳”,到了齊樑直至隋、初唐時期,宮體詩盛行,“風雅不作”,指嚴肅的文學不能夠振興,因此自己耿耿於懷。陳子昂着重從“風骨”、“興寄”提出問題,並強調把二者聯繫起來,表現美的風貌,不像六朝時那樣只強調“採麗”,而是對詩歌提出了美的思想。這是要從精神實質上變革延續長達五百年浮豔頹糜詩風,在這一點上比起初唐“四傑”來,陳子昂有更高的理想和更大的魄力。如果說初唐“四傑”和陳子昂都不滿於當時的宮體詩的話,那“四傑”只是改造宮體詩,試圖從中蛻變出一種新體詩歌;而陳子昂則是根本拋棄了宮體詩,直接繼承了建安傳統,爲盛唐浪漫主義詩歌開闢了道路。我們說陳子昂的理論主張,是符合文學發展趨勢的,它適應了詩歌創作中新的審美意識。它既是初唐反對綺靡文風的總結,也是對唐詩繁榮期到來的呼喚。當然我們也應看到陳子昂仍有不足之處,他一方面提出“興寄”、“風骨”,一方面對六朝詞采方面總結不夠,不注意吸取齊樑間詩的技巧上的成就,後來在李白、杜甫那裏得到糾正,體現的更全面了。 陳子昂的革新精神既反映在他的詩歌理論主張裏,也體現在他的創作實踐中。代表作品《感遇》三十八首、《登幽州臺歌》等,是陳子昂詩歌主張的最好實踐。這些作品大多是有感於政事所作,有的是抒發抱負,有的是託物言志。如《感遇》三十五,對入世充滿了激情,對功業的渴望十分強烈,要想作一番大事業。“感時思報國,拔劍起篙萊”這兩句詩表現了詩人爲國建功立業的雄圖大志。“蘭若生春夏”這首詩,用“歲華盡搖落,芳意競何成”這兩句結束,慨嘆美好的理想不能實現。這首詩以香草之秀色超羣而又自生自滅爲象徵,寫自己卓然自立,卻空有才華,有芳意無成的遲暮之感;於抒寫寂莫苦悶中蘊含着強烈的入世、用世的願望。這首詩就是他“興寄”主張在創作中的典型實踐。《登幽州臺歌》是他《感遇》詩之外的另一首傑作,是比《感遇詩》更爲慷慨激烈的作品。一首《登幽州臺歌》成了高震唐音的幹古絕唱,他的浪漫主義光芒遙遙地照亮了盛唐詩壇。更多唐詩欣賞敬請關注“習古堂國學網”的唐詩三百首欄目。 《登幽州臺歌》這首詩不見於陳子昂的詩集,而是記錄在他同時代人盧藏用所寫的《陳氏別傳》裏。在這本書裏同時記載着這首詩的寫作背景:公元696年,建安王武攸宜奉旨東征契丹,陳子昂以右拾遺身分參加武幕府當參謀。武攸宜這個人既無韜略又忌賢妒能,容不得下級比他強。軍隊開到漁陽(今薊縣一帶),由於指揮不當前軍打了敗仗,官兵上下一片驚謊,陳子昂多次進諫並自告奮勇要求親自帶兵充當前軍,武攸宜卻因此大怒,不僅不採納他的建議,反將他貶爲軍曹。陳子昂受到這樣打擊,心中非常鬱悶,於是“登薊北樓,感惜樂生、燕昭之事,賦詩數首。”這裏所說的“薊北樓”,即《登幽州臺歌》中的幽州臺,也叫薊丘。相傳遺址在北京德勝門外。樂生、燕昭之事,說的是這樣一個故事:戰國時代燕昭王爲使燕國強盛,接受臣子郭隗的建議,在沂水的東南筑起了高臺,臺上置放黃金,招慕天下賢士,後來果然有樂毅、鄒衍等人投奔而來,他們受到了燕昭王的重用,爲燕國的復興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陳子昂所登的.薊北樓,就是燕國的故址。詩人睹物思人,自然聯想到了燕昭王禮賢下士,樂毅受到重用,爲燕國建立功勳的事實。這種被稱爲美談的君臣合作,使陳子昂感慨萬端,他提筆揮耗寫下了《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七首》,借歷史人物而寄託自己懷才不遇之感。寫了這幾首詩後,詩人仍然感慨未盡,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就是陳子昂寫這首《登幽洲臺歌》的由來。瞭解了這些背景我們再來讀這首詩,就會遠遠超出文字表面的意思,理解更爲深廣的含義。 這首詩前兩句十個字包含着若干層的聯想和感情的波瀾。“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是寫他登幽州臺時的視覺感受,眼睛所看到的。但在視覺的感受當中,又包含着相當複雜的時間性的聯想。“前”、“後”都是空間方位詞,“古”、“來”表時間先後的,是時間詞。怎樣從空間的感受轉移到時間的聯想,中間有一個很長的過渡,這是需要讀者藉助於自己的生活經驗、藝術感受,給它加以填充的,否則就不容易理解這首詩。 詩人登上了幽州臺遠眺,他所望到的是北方的遠山曠野,茫茫天地不見人煙,一片蕭索寂寥的景象。這種山河茫茫無垠的景象,往往給人一種永恆和無限的感受。這種對自然景象的永恆和無限感受,又往往使人產生一種生命的充實感。從這個視覺的感受,於是就聯想到了人生。山河曠野的存在,幾乎是永恆的,過去、現在和將來,一般說來總是那個樣子,變化是非常緩慢的;而人的變化卻比較快,有生又有死,因此人生是短暫的、有限的。陳子昂所登臨的地方,曾經有過一代又一代的古人,他們都以有限的生命演出過轟轟烈烈、有聲有色的、正直的、真實的“活劇”,現在那些早已不見了。此時此刻,眼前只有蒼茫遼闊一眼望不到邊的曠野,一個人也看不見,不僅沒有古人,現代人也看不到。古人的事蹟不能再現了,現代人又沒有像古人那樣的偉大創造,這實在令人感到寂寞。詩人從這一般人的感慨,進而想到這是燕國的故都,自然就想到了燕昭王、樂毅這些古人的事,想到燕昭王是那樣的求賢若渴、愛護人才,那樣的知人善任,重用人才。而樂毅又是那樣有幸遇上了這樣的君主,彼此成爲知已。他們君臣合力,爲國家做出了重大的貢獻。這多麼令人羨慕。如今這些古人已不見了,而能夠繼承燕昭王禮賢下士的人,在現實當中一個也找不到。因此,像樂毅那樣幸運的人也就不會有了。這又是多麼令人惋惜呀!陳子昂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慨呢?這就在於他本人也是在懷才不遇之中。這就是這兩句詩的聯想。概括地說,就是從空間的視覺感受產生時間性的聯想;他從對自然的感受產生了關於人生的聯想;又從一般人生感慨,轉到對歷史和現實的感慨。從而委婉曲折地表達了他對現實的不滿和失望,表達了他空有才幹、報國無門的寂寞、苦悶感。這種脫離宮廷詩狹窄浮薄的感情而從感慨人生的高度展現闊大的胸襟,是陳子昂對詩歌境界的開拓,顯現了詩歌創作中審美意識的變化,是詩風的轉變、革新,爲唐詩的繁榮開闢了道路。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十二個字是緊接上面兩句而產生的聯想,進一步抒發自己的感情。當詩人想到宇宙是這樣的廣闊,無窮無垠,時間無限,空間無限,而人生卻是那樣短暫、有限,以有限的人生面對無窮的宇宙,這是多麼大的矛盾啊!詩人面對如此大的矛盾不由得更激發了自己強烈的渴望。他渴望什麼呢?渴望自己以短促的生命,對社會、國家、人民要有所作爲,有所貢獻,可是在現實生活當中卻連個知己都沒有,更不用說像燕昭王那樣識才、用才的明君了。自己枉有抱負,枉有才華而無處施展。詩人越是想到宇宙的無窮、無限,便越是渴望建功立業,但是越渴望建功立業,就越發感到孤獨寂寞。天地如此之大,抱負卻無從施展,於是強烈的希望與同樣強烈的失望,形成了無法排解的巨大憂憤、鬱悶。他在這尖銳矛盾之中,不由得孤獨地流下了眼淚。這就是“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兩句的聯想。 總之,這首詩是對人生的思索和追求。陳子昂在這首詩裏用的是瞬間感受,是在一閃念中產生的許許多多的聯想,藉助這些聯想,使我們窺測到了激盪在詩人胸中的感情波瀾,在這寂寞當中融匯着不甘寂寞的衝動;在理想受到挫折的失望之中,迸發着建功立業的渴望;在懷才不遇的感傷之中,奔涌着理想的激情。一句話,這是在理想與現實矛盾中去思索,去追求。這種利用“閃念”寫聯想,頗似今天“現代派意識流”的藝術手法了。這一切構成了陳子昂悲涼蒼勁的風格,令人激動,又令人能夠感到有一種執着於人生追求的力量。這就同六朝的宮體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同時他又是對建安風骨的繼承,但又較建安文人有更多高昂激情。詩人從感悟人生的高度表現他闊大的胸襟,在詠歎個人命運的同時,滲透着對社會歷史的評價。這是非常可貴的。 《登幽州臺歌》這首詩不見於陳子昂的詩集,而是記錄在他同時代人盧藏用所寫的《陳氏別傳》裏。在這本書裏同時記載着這首詩的寫作背景:公元696年,建安王武攸宜奉旨東征契丹,陳子昂以右拾遺身分參加武幕府當參謀。武攸宜這個人既無韜略又忌賢妒能,容不得下級比他強。軍隊開到漁陽(今薊縣一帶),由於指揮不當前軍打了敗仗,官兵上下一片驚謊,陳子昂多次進諫並自告奮勇要求親自帶兵充當前軍,武攸宜卻因此大怒,不僅不採納他的建議,反將他貶爲軍曹。陳子昂受到這樣打擊,心中非常鬱悶,於是“登薊北樓,感惜樂生、燕昭之事,賦詩數首。”這裏所說的“薊北樓”,即《登幽州臺歌》中的幽州臺,也叫薊丘。相傳遺址在北京德勝門外。樂生、燕昭之事,說的是這樣一個故事:戰國時代燕昭王爲使燕國強盛,接受臣子郭隗的建議,在沂水的東南筑起了高臺,臺上置放黃金,招慕天下賢士,後來果然有樂毅、鄒衍等人投奔而來,他們受到了燕昭王的重用,爲燕國的復興做出了很大的貢獻。陳子昂所登的薊北樓,就是燕國的故址。詩人睹物思人,自然聯想到了燕昭王禮賢下士,樂毅受到重用,爲燕國建立功勳的事實。這種被稱爲美談的君臣合作,使陳子昂感慨萬端,他提筆揮耗寫下了《薊丘覽古贈盧居士藏用七首》,借歷史人物而寄託自己懷才不遇之感。寫了這幾首詩後,詩人仍然感慨未盡,乃“泫然流涕而歌曰”:“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就是陳子昂寫這首《登幽洲臺歌》的由來。瞭解了這些背景我們再來讀這首詩,就會遠遠超出文字表面的意思,理解更爲深廣的含義。 這首詩前兩句十個字包含着若干層的聯想和感情的波瀾。“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是寫他登幽州臺時的視覺感受,眼睛所看到的。但在視覺的感受當中,又包含着相當複雜的時間性的聯想。“前”、“後”都是空間方位詞,“古”、“來”表時間先後的,是時間詞。怎樣從空間的感受轉移到時間的聯想,中間有一個很長的過渡,這是需要讀者藉助於自己的生活經驗、藝術感受,給它加以填充的,否則就不容易理解這首詩。 詩人登上了幽州臺遠眺,他所望到的是北方的遠山曠野,茫茫天地不見人煙,一片蕭索寂寥的景象。這種山河茫茫無垠的景象,往往給人一種永恆和無限的感受。這種對自然景象的永恆和無限感受,又往往使人產生一種生命的充實感。從這個視覺的感受,於是就聯想到了人生。山河曠野的存在,幾乎是永恆的,過去、現在和將來,一般說來總是那個樣子,變化是非常緩慢的;而人的變化卻比較快,有生又有死,因此人生是短暫的、有限的。陳子昂所登臨的地方,曾經有過一代又一代的古人,他們都以有限的生命演出過轟轟烈烈、有聲有色的、正直的、真實的“活劇”,現在那些早已不見了。此時此刻,眼前只有蒼茫遼闊一眼望不到邊的曠野,一個人也看不見,不僅沒有古人,現代人也看不到。古人的事蹟不能再現了,現代人又沒有像古人那樣的偉大創造,這實在令人感到寂寞。詩人從這一般人的感慨,進而想到這是燕國的故都,自然就想到了燕昭王、樂毅這些古人的事,想到燕昭王是那樣的求賢若渴、愛護人才,那樣的知人善任,重用人才。而樂毅又是那樣有幸遇上了這樣的君主,彼此成爲知已。他們君臣合力,爲國家做出了重大的貢獻。這多麼令人羨慕。如今這些古人已不見了,而能夠繼承燕昭王禮賢下士的人,在現實當中一個也找不到。因此,像樂毅那樣幸運的人也就不會有了。這又是多麼令人惋惜呀!陳子昂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感慨呢?這就在於他本人也是在懷才不遇之中。這就是這兩句詩的聯想。概括地說,就是從空間的視覺感受產生時間性的聯想;他從對自然的感受產生了關於人生的聯想;又從一般人生感慨,轉到對歷史和現實的感慨。從而委婉曲折地表達了他對現實的不滿和失望,表達了他空有才幹、報國無門的寂寞、苦悶感。這種脫離宮廷詩狹窄浮薄的感情而從感慨人生的高度展現闊大的胸襟,是陳子昂對詩歌境界的開拓,顯現了詩歌創作中審美意識的變化,是詩風的轉變、革新,爲唐詩的繁榮開闢了道路。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十二個字是緊接上面兩句而產生的聯想,進一步抒發自己的感情。當詩人想到宇宙是這樣的廣闊,無窮無垠,時間無限,空間無限,而人生卻是那樣短暫、有限,以有限的人生面對無窮的宇宙,這是多麼大的矛盾啊!詩人面對如此大的矛盾不由得更激發了自己強烈的渴望。他渴望什麼呢?渴望自己以短促的生命,對社會、國家、人民要有所作爲,有所貢獻,可是在現實生活當中卻連個知己都沒有,更不用說像燕昭王那樣識才、用才的明君了。自己枉有抱負,枉有才華而無處施展。詩人越是想到宇宙的無窮、無限,便越是渴望建功立業,但是越渴望建功立業,就越發感到孤獨寂寞。天地如此之大,抱負卻無從施展,於是強烈的希望與同樣強烈的失望,形成了無法排解的巨大憂憤、鬱悶。他在這尖銳矛盾之中,不由得孤獨地流下了眼淚。這就是“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兩句的聯想。 總之,這首詩是對人生的思索和追求。陳子昂在這首詩裏用的是瞬間感受,是在一閃念中產生的許許多多的聯想,藉助這些聯想,使我們窺測到了激盪在詩人胸中的感情波瀾,在這寂寞當中融匯着不甘寂寞的衝動;在理想受到挫折的失望之中,迸發着建功立業的渴望;在懷才不遇的感傷之中,奔涌着理想的激情。一句話,這是在理想與現實矛盾中去思索,去追求。這種利用“閃念”寫聯想,頗似今天“現代派意識流”的藝術手法了。這一切構成了陳子昂悲涼蒼勁的風格,令人激動,又令人能夠感到有一種執着於人生追求的力量。這就同六朝的宮體詩完全不可同日而語了;同時他又是對建安風骨的繼承,但又較建安文人有更多高昂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