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轉燭飄蓬一夢歸原文及賞析拓展

在平日的學習中,大家都接觸到過李煜浣溪沙·轉燭飄蓬一夢歸嗎?下面是小編爲大家整理的浣溪沙·轉燭飄蓬一夢歸原文及賞析,希望能夠幫助到大家。

浣溪沙·轉燭飄蓬一夢歸原文及賞析拓展

原文

轉燭飄蓬一夢歸,欲尋陳跡悵人非。天教心願與身違。

待月池臺空逝水,蔭花樓閣漫斜暉。登臨不惜更沾衣。

譯文

真是世樑變幻莫測,像那風搖燭火一樣飄忽不定,又像是已流的浮萍一樣,最終只是如夢一場,想要尋找往昔的舊痕,可已是物是人非,能到哪裏去尋找呢?隔着重重山水。這就是天意如此吧。讓我的內心所想與實際情況相反。

我站在地塘上,看着流水無情空自流淌,那高大樓閣的陰涼遮住了花草樹木,我注視着傍晚的陽光,眼前滿是夕陽的餘暉,登高望遠,再也看不到往昔熟悉的身影,看不到日思夜想的古國山河,我禁不住流淚滿面,任那淚水沾溼衣襟,就讓他痛快地流個夠吧。

註釋

轉燭:風吹燭火。這裏用來比喻世樑變幻莫測。唐代杜甫《佳人》中有“世情惡衰歇,萬樑隨轉燭。”之句。

飄蓬:飄動的蓬草,這裏比喻人世滄桑,飄泊不定。蓬,蓬草,多年生草本植物,枯後根斷,遇風飛旋,故又稱飛蓬。

陳跡:過去樑情遺留下來的痕跡。

悵:悵惘,不如意。

教:讓,令。

待月:這裏暗指夜深人靜時情人私下約會。

地臺:地苑樓臺。

逝水:逝去的流水,常用來比喻已過去的時間或樑情。

蔭花:《全唐詩》中作“映花。蔭,隱藏,遮擋。

漫:同“謾”,瀰漫。

斜暉:傍晚的光輝。南朝梁簡文帝《序愁賦》中有句:“玩飛花之入戶,看斜暉之度寮。”

沾:沾溼,浸潤。

賞析:

這首詞寫作者悵恨無依、登臨感懷的情狀。詞的上片以“人生如夢”開篇,感嘆自己身如“轉燭”“飄蓬”,恍在夢中。既然人生如夢,則不如常在夢中,因爲也許只有夢中才能得歸故國,重拾舊歡。只可惜“欲尋陳跡”但卻滿眼物是人非,徒增悵恨而已。心願難遂,悵恨難消,這一切看來似乎天意,自己只能在這悽苦寂寞的現實中徒喚奈何了。上片三句是句句感慨,字字關情,總把自己的懷想和殘酷的現實對照起來寫,反差明烈,充分地烘托出作者愁恨難泯、無可奈何的悲痛心情。

詞的下片以寫景起,即景抒懷。“待月池臺”既是眼前之景,更是心中之境,作者心如“池臺”,有“待月”之思,思之不得,所以有“空逝水”之嘆,一個“空”字,道出了作者滿懷的寂寞和淒涼。“蔭花樓閣”是所見之景,大概也是所懷之夢,一切美好的景色都被夕陽斜照映出滿目的慘淡悽傷,這大概也是夢迴歸國的心中景況。“登臨”二字是詞眼,一切的感傷也許是“登臨”造成的,登高望遠,懷思故國,故國已失,悵恨無已,各種各樣的憂思、煩懣紛至沓來,於是“淚沾衣”。可是作者這裏又用了“不惜”二字,有深意,既寫出作者亡國失家後必然的愁苦,也寫出作者悔恨自責、寧願多承受些這錐心之痛的複雜情懷,所以“登臨”也許是已“登臨”,正“登臨”,但恐怕更多是還要“登臨”,苦也“登臨”之意。作者的複雜心境以一句帶之,更婉轉悽切,至真至到。

全詞前直後曲,直筆如平常白話,曲筆如林間幽徑,搭配得當,相得益彰。雖情調稍顯低沉,但情意真摯,有相當的藝術感染力。

李煜生平

李煜(937年8月15日-978年8月13日),籍貫徐州彭城縣(今江蘇省徐州市),生於江寧府(今江蘇省南京市),原名從嘉,字重光,號鐘山隱士、鍾鋒隱者、白蓮居士、蓮峯居士,唐元宗李璟第六子,南唐末代君主。

建隆二年(961年),李煜繼位,尊宋爲正統,歲貢以保平安。開寶四年(971年)十月,宋太祖滅南漢,李煜去除唐號,改稱“江南國主”。次年,貶損儀制,撤去金陵臺殿鴟吻以示尊奉宋廷。開寶八年(975年),李煜兵敗降宋,被俘至東京,授右千牛衛上將軍,封違命侯。太平興國三年(978年)七月七日,李煜死於東京,追贈太師,追封吳王。世稱南唐後主、李後主。

李煜精書法、工繪畫、通音律,詩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李煜的詞,繼承了晚唐以來溫庭筠、韋莊等花間派詞人的傳統,又受李璟、馮延巳等的影響,語言明快、形象生動、用情真摯,風格鮮明,其亡國後詞作更是題材廣闊,含意深沉,在晚唐五代詞中別樹一幟,對後世詞壇影響深遠。

李煜經典詩詞及賞析

一、《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賞析:這年的時光,什麼時候才能了結,有誰知道往事有多少!昨夜小樓上又吹來了春風,在這皓月當空的夜晚,怎麼承受得了回憶故國的傷痛。精雕細刻的欄杆,玉石砌成的臺階,應該都還在,只是所懷念的人已衰老。要問我心中有多少哀愁,就像那不盡的滔滔春水滾滾東流。這首詞刻畫了強烈的故國之思,取得了驚天地泣鬼神的藝術效果。

二、《相見歡》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賞析:默默無言,孤孤單單,獨自一人,緩緩登上空空的西樓。擡頭望天,只有一彎如鉤的冷月相伴。低頭望去,只見那棵梧桐樹,寂寞地孤立院中,幽深的庭院被籠罩在清冷淒涼的秋色之中。那剪不斷,理不清,讓人心亂如麻的,正是亡國之苦。那悠悠愁思,纏繞在心頭,卻是另一種無可名狀的痛苦。

李煜的這首詞情景交融,感情沉鬱。上片選取典型的景物爲感情的抒發渲染鋪墊,下片借用形象的比喻委婉含蓄地抒發真摯的感情。此外,運用聲韻變化,做到聲情合一。

三、《浪淘沙》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賞析:門簾雨聲潺潺,濃郁的春意又要凋殘。羅織的錦被,受不住五更時的冷寒。只有在迷夢中,才能忘記自身是羈旅之客,才能享受片時的歡娛。獨自一人,在高樓上倚靠欄杆遙望遠方,想到舊時擁有的無限江山,心中便會泛起無限傷感。離別容易,再見到它就很艱難。像流失的江水,往事如凋落的紅花,跟春天一起走了,今昔對比,一個是天上,一個是人間。此詞基調低沉悲愴,透露出李煜這個亡國之君綿綿不盡的故土之思,可以說這是一支婉轉悽苦的哀歌。

四、《相見歡》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賞析:樹林間的紅花已經凋謝,花開花落,纔有幾天,實在是去得太匆忙了。也是無可奈何啊,花兒怎麼能經得起那悽風寒雨的'晝夜摧殘呢?飄落遍地的紅花,被雨水淋過,像是美人雙頰上的胭脂,在和着淚水流淌。鮮花和憐花人相互留戀,如醉如癡,什麼時候才能再重逢呢?人生就是令人怨恨的事情太多,就像那東逝的江水,無休無止,永無盡頭。

五、《長相思》

一重山,兩重山。山遠天高煙水寒,相思楓葉丹。

菊花開,菊花殘。塞雁高飛人未還,一簾風月閒。

賞析:山一重又一重,重重疊疊。山是那麼遠,天是那麼高,煙雲水氣又冷又寒,可我的思念,像楓葉般的火紅。菊花開了又落,日子一天天過去。塞北的大雁,在高空振翅南飛,思念的人卻還沒有回來。悠悠明月,照在簾子上,隨風飄逝。

六、《臨江仙》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金粉雙飛。子規啼月小樓西,玉鉤羅幕,惆悵暮煙垂。

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菸草低迷。爐香閒嫋鳳凰兒,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

賞析:櫻桃落盡,都隨着春天歸去,無知的粉蝶,還在尋樂雙飛。杜宇轉化的子規,在小樓西面夜夜泣血鳴啼。倚着樓窗的玉鉤遠望,惆悵地看着幕煙低垂。入夜後,小巷裏一片寂靜,人們都紛紛散去,悽然欲絕的面對菸草低迷。爐裏的香菸,繞着繪飾鳳凰的衾枕。但見她愁容滿面,空持羅帶,讓人不堪回首,離恨依依。

七、《清平樂》

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

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賞析:離別以後,春天已經過去一半,映入眼中的景色,掠起柔腸寸斷。階下落梅,就像飄飛的白雪一樣零亂,把它拂去了,又飄灑得一身滿滿。鴻雁已經飛回,而音信全無,路途遙遠,要回去的夢也難形成。離別的愁恨,正像春天的野草,漸行漸遠。卻依然繁茂。

八、《虞美人》

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憑闌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笙歌未散尊罍在,池面冰初解。燭明香暗畫堂深,滿鬢青霜殘雪思難任。

賞析:春風又吹回來了,庭院裏的雜草變綠,柳樹也生出了嫩葉,一年又一年的春天繼續來到人間。獨自依靠着欄杆,半天沒有話說,那吹簫之聲和剛剛升起的月亮,和往年差不多。

樂曲演奏未完,酒宴未散,仍在繼續,池水冰面初開。夜深之時,華麗而精美的君室也變得幽深。我已年老,憂思難以承受啊。

九、《烏夜啼》

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燭殘漏斷頻欹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賞析:昨天的夜晚,風雨交加,遮窗的帳子,被秋風吹出颯颯的聲響,窗戶外傳來了令人心煩的風雨聲,整整響了一夜。蠟燭燃燒的所剩無幾,壺中水已漏盡,我不停的多次起來,斜靠在枕頭上。 躺下又坐起來,思緒都不能夠平穩。人世間的事情,如同流水東逝,說過去就過去了,想一想我這一生,就像做了一場大夢,以前的榮華富貴,一去不復返了。醉鄉道路平坦,也無憂愁,可常去,但是醒後卻沒有地方可去。

十、《破陣子》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爲臣虜,沈腰潘鬢消磨。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賞析:南唐開國已有四十年歷史,幅員遼闊。宮殿高大雄偉,可與天際相接,宮內珍貴的草木茂盛,就像罩在煙霧裏的女蘿。在這種奢侈的生活裏,我哪裏知道有戰爭這回事呢?自從做了俘虜,我在憂慮傷痛的折磨中過日子,腰肢減瘦,鬢髮斑白。記憶最深的是,慌張地辭別宗廟的時候,宮廷裏的樂工們還奏起別離的歌曲,這種生離死別的情形,令我悲傷欲絕,只能面對宮女們垂淚而已。

李煜對自己的苦痛毫不掩飾,把自己的人生感慨明白寫出,不假飾,不矯情,簡潔質樸,思想情調不高,藝術價值不低。南唐曾有的繁華,建國四十年,國土三千里,居住的樓閣高聳入雲霄,庭內花繁樹茂。這片繁榮的土地,幾曾經歷過戰亂的侵擾。 “幾曾識干戈”,抒發了多少自責與悔恨。終有一天國破家亡,人不由得消瘦蒼老,尤其是拜別祖先的那天,匆忙之中,偏偏又聽到教坊裏演奏別離的曲子,又增傷感,不禁面對宮女,慟哭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