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你好作文

柳柳說,她真是到了愛回憶和收藏東西的年齡了。我想說的是,我好像也“老”了,開始不停地回憶國小的同學和老師。昨天,黃老師給我打來電話,聽着她熟悉中又有點陌生的語調,我微微有些發-愣。隨後,從心底發出一個聲音:hi,老師你好!

老師你好作文

黃老師是我國小的語文老師兼班主任。記得在三年級放暑假前夕,當以前的班主任宣佈自己不再教我們時,我還很重感情地哭了一常然後,在四年級開學的第一天,帶着一點點好奇的揣測,我大步流星地進入班級,看到了這個老師:

一頭烏黑的長髮從頭一直披到腰部,瀑布般,很有三毛的感覺。臉顯然是被粉底之類的化妝品塗過,顯出有些不自然的白。眼睫毛也被刷得捲曲而厚重,還上了亮晶晶的眼影。鼻樑上架的是一副流行的黑框眼鏡。她斜靠在講臺旁,“混搭”的上衣配着牛仔質地的超短裙,腳上一雙厚底的鬆糕鞋,顏色與頭上的兩個並排夾起的髮夾正好相配。

這就是黃老師,那個讓我不能忘記的老師。

很快,我就發現,黃老師十分的不一般,以至於到了令我吃驚的地步。

她是一個極富有個性的人,可以毫不留情面地當着家長們的面在講臺上把一個學生批評到痛哭流涕,也可以在二十九中籤約考試的前一節課放我們到操場上“發泄”(黃老師語);她可以爲了一個意見拍着桌子和校長叫板,也可以溫柔地幫一個女生繫上她衣服的扣子、調整她頭上髮卡的位置。

印象中的她,總是有些“語不驚人死不休”。她在自己教我們的第一天就說:“不接受新老師,懷念以前的老師是很正常的。”她也坦白地告訴我們:“我從不介意自己偏心,因爲人心本來就是偏的。我就是喜歡那些成績好品德好的同學,所以你們也要努力做到讓我的心向你那兒‘偏’”。她還曾爲自己不太標準的`口音這樣“辯護”:“越教高年級的老師口音就會越來越不準,畢竟我又不交一年級的拼音嘛……”我們問她“那大學的老師是不是口音最不準”,她也只好順水推舟地答道:“那是自然的。”

就是這樣的一位老師啊,千言萬語也描摹不透她的性格。也不曉得黃老師用了什麼魔法,讓我們的語文成績從年級倒數第一飛躍至真正的第一名,並保持了三年無班可撼動的地位。她幾乎“無情”地每天逼我們默生詞,背古詩——好好的一本《語文知識集錦》,到最後真的都被我翻爛了:每一頁的邊角都磨圓破損,摺痕和裂縫更是數不勝數。到最後,我們每個人都具備了三分鐘背熟一首艱澀的詩的“超能力”。她教作文,總是靈性而至,在黑板上隨意地寫下許許多多的關鍵詞,並且堅持讓我們每天寫作一篇——想起這個,我就想起了黃老師讓我們第一次寫作文的情景——題目就是《這個老師》。

當時,我的作文被她朗讀,其實內容也就是描寫了她的外貌,舉了一個事例罷了。但我對作文的第一句話印象十分深刻——“黃老師,二十多歲,十分時尚。”現在想想,當時的黃老師心裏一定是笑開了花吧:她的兒子和我們一樣大,那時的她應該早就三十多歲了。

是的,她總是那麼時尚,那麼年輕,每天穿的衣服幾乎沒有重樣過的。不僅如此,她還關注着我們——誰該理髮了,誰今天穿的衣服特別可愛,誰今天晚上必須去洗澡了……可以說,她關注的遠遠不止一個方面,而是方方面面。因爲她,D因爲得不到媽媽指點而總是油油的頭髮變的清爽乾淨了,Y挑食的毛病在黃老師天天中午“監視”她吃午飯的過程中改掉了,X呢?他父母離異的事情被老師知道後,經過她的開導,也開始活潑開朗起來……

我還記得南外搖號時,她在搖上的同學面前開心地祝賀,爲沒搖上的同學嘆息落淚,而她自己的兒子也沒搖上,她卻得先爲他人而高興,先爲他人而悲傷。在備戰南外考試的那一星期裏,我們每天都會收到她的短信,信裏告誡我們注意天氣,保持心情平靜,答題有方和真誠的祝福。在南外考試的那天上午,她頂着炎熱的烈日來到考場,爲我們加油打氣,並一直守候到我們考試結束。

我也記得教師節時我們回母校去看她。當她看到穿着各種校服的挺拔身影出現在校門口時,臉上綻放出了一朵大大的笑花。當我們自豪地站在昔日的講臺上,給學弟學妹們當“實例”時,我分明感到眼眶中有什麼東西越積越滿,快要涌出來了。這種看到自己親手培養出的學生的感覺,我理解。

昨天和黃老師通話,往昔的許許多多的回憶又浮現在眼前。彷彿我還是一個國小生,偶然在校園裏碰到了她,對她說了一句:“hi,老師你好”似的。不過,如果真正碰到她,我也會這麼說的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