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木偶戲的舞臺美術

由於木偶戲具有“以物象人”的特殊表現形式,故需要將操演者遮擋起來,從而決定了木偶戲舞臺當有特殊的結構。儘管有的僅僅用一塊帷幕,但它卻是木偶戲表演的關鍵。一般的木偶戲舞臺,具有遮擋操演者,分隔表演區,觀賞區,突出木偶及集中觀衆視線等各種功能。

中國木偶戲的舞臺美術

現藏中國歷史博物館的宋代傳世文物《傀儡戲紋鏡》,以及清代《百嬰圖》中的木偶戲舞臺形式,均顯示出了木偶戲舞臺的特殊性及其最基本的舞臺概念。再如臺灣故宮博物院收藏的宋畫《嬰戲圖》,描繪了宋代懸絲傀儡的表演情況;它以倒下的桌子側邊作舞臺面,裝以支架,掛上幕條,框成舞臺口,後邊有遮擋操演者之帷幕,構成了模擬傳統懸絲傀儡的舞臺。畫面描繪的嬰戲場面,顯然與真正的演出不盡相同,圖中把樂手置於臺前,樂器僅爲板、鼓,一嬰持線板操縱傀儡。宋代的懸絲傀儡已流行廣泛,並深入於兒童生活中。

在山西省丁村的元代磚制木偶皮影兩用舞臺,是一面可供觀衆看戲的,而一般露天舞臺多中三面供觀衆看戲。在中國北方至今仍流行一種爲老幼所喜愛的小型木偶戲——扁擔戲,又稱“喔丟丟”,在河北省南部民間被叫做“十不閒”。其演出地點多在街頭巷尾,農家場院。扁擔戲爲單人班,演出時用扁擔支起約2尺半見方的小舞臺,前後臺以布帷幕相隔,設有上下場門,頂部爲中國傳統建築風格樣式,裝飾彩繪,下部以布賬圍於四周,以遮擋操演者及木偶、道具、樂器等。樂器裝在便於操縱的支架上,唱、念、做、打及演奏樂器均集於操演者一身。與此形式類同的,有四川之“被單戲”及湖南之“肩擔戲”等。

布袋戲在中國福建、臺灣等地甚爲流行,享譽國內外。其傳統的舞臺樣式華美,製作精巧,舞臺的諸種功能與精湛表演緊密結合。現今,有臺灣個人收藏之的清代布袋戲舞臺,與福建傳統布袋戲舞臺形式、結構同出一源,都具有中國殿閣建築的傳統風格。這種木製結構的`戲臺,拆裝靈活,雕刻精美,塗漆貼金,不施丹青,形式穩重端莊,典雅華貴,堪稱木雕工藝美術一絕。這種舞臺所具備的功能,不僅可遮擋操演者,並且在表演空間的處理上也有其獨到之處。如舞臺上部開有兩層櫺窗,木偶可由舞臺面飛騰直入櫺窗,也可由櫺窗翻躍而下,或由櫺窗探頭與檯面木偶遙相呼應。這種構思大大豐富了神話、武林、童話諸劇目之表現力。

中國木偶藝術與中國戲曲藝術淵源相通,傳統木偶戲“以物象人”多以模仿戲曲爲主要表現手段,因而傳統木偶戲之舞臺美術,在很長的一段時期內是因襲戲曲舞臺美術。

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中國木偶戲發一了很大的變革,民族傳統與現代觀念,成爲木偶戲表現形式探索和改革的風尚。這種探索和改革使木偶戲獨有的特徵得到了極大的發揮,木偶戲已經由自然形態的摹擬,以及從受傳統戲曲程式的影響,推進到具有木偶戲特徵的假定的木偶動作,於假定的環境中兩者統一的境界。舞臺空間的運用,突破了框式舞以的束縛,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撤掉了操演者的遮擋物,操演者與木偶共同表演於舞臺,甚至走出舞臺。

這一時期的木偶戲不能用某一種表演形式概括,在很多情況下,是以杖頭、提線、布袋、操演者與木偶同臺共演的多種木偶戲表演形式的綜合。舞臺美術自然也是形式和風格多樣化,各具特色,並涌現出許多具有鮮明民族特色和現代意識結合的作品。如《黃風洞》、《迷人的雪頓節》。劇中原有的舞臺已經被佈景取代,操演者走出舞臺,景隨劇情的變化而變化,環境隨劇本內涵而發展變換,擴大了觀衆的視野,舞臺空間的運用也有所展寬。如《鬧花堂》在民族傳統形式的基礎上,突出“鬧”字,以虛擬寫意的手法表現環境,運用抽象處理表現具體的環境氣氛形式活潑風趣。

另外,舞臺美術受到同色相加在視覺上等於零的啓迪,操演者身穿黑絲絨演出服,在黑絲絨帷幕前表演,相對消失操演者形體的錯覺,使杖頭木偶的表演,把舞臺下部遮擋操演者的臺口解放出來,在臺口吊上紗布然後使用燈光在紗布上投射景物加強前景,進而增加舞臺的景深層次。

八十年代以後,中國木偶戲優秀舞臺美術設計層出不窮如傳統木偶戲《三調芭蕉扇》、《金鱗記》、《大鬧天宮》、《孫悟空三打白骨精》、《降魔轉》、《嫦娥奔月》等;現代木偶戲《馬蘭花》、《草原紅花》等都是具有上乘水平舞臺美術的代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