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白菊作文

我們相識於兩年前的九月。當她剛往這個新組成的高一 班的講臺上一站時,臺下便一片譁然。怎麼這麼年輕呢,年輕 得讓人懷疑她的能力;還這麼時髦,時髦得讓人懷疑她的深 度,不髙的個頭,腳上穿的是高跟的響底皮鞋。自此那皮鞋所 特有的“噹噹”聲就成了我們的報警器,只要甬道上傳來這有 節奏的不急不緩的聲音,教室裏立刻呈現一片“這裏的黎明 靜消悄”的氣氛,這種戲劇性的遊戲與那叮噹悅耳的腳步聲卻 成爲一種溫馨的記憶留在我們心中。這當然是後話,暫且不 提。且說在那九月天裏,她仍然穿着綠絨線的套裝捃,齊肩的 披髮襯着一張十分端莊卻又近乎蒼白的瞼,連嘴脣都沒有太多的血色,唯有那飽滿的額頭與那雙顧盼分明的大眼晴向人 展示着一種超凡的`智慧。她的話不多,開場白並沒有給我們留下太深的印象,只依稀記得,她曾宣佈過她並不介意學生直呼 她的名字,理由根據是:名字只不過是一種代號而已。對於她的坦白,同學們並沒有像小說裏寫的那樣報以癍狂的掌聲,但是,從五十雙眼睛的共同焦點上可以看出,五十顆心已被她的 一種不可言傳的安然氣質所牽制,她的確有那麼點“萬存引 力”!

九月白菊作文

回到寢室裏,姑娘們歡呼:“太棒了!” 可事實並不妙。這不,纔剛開學,謝莉莎就下聖旨:毎天 早晨在操場跑三圏。“三圈?”幾個纖纖弱弱的女孩子差點暈 倒。說真的,面對着方圓四百米跑道的“黃土低坡”我的確先怯 三分,且不提那晨霧中的塵土飛揚吧,單說那冬日裏要從曖烘 烘的被窩裏爬出來就需要一股非凡的毅力。無奈“軍令如山 倒”,跑就跑唄!反正本小姐的“偷工減料”學已達到以假亂真 的水平。對付這個初來乍到的她來說,不在話下。 可是,天曉得這次怎麼讓她給逮住了。 “人家能力有限嘛!三圈呢!”我誇張地瞪圓了眼睛說。 “可是你只跑了一圏呀!我說跑兩圈,你們只會跑一圈,爲 了達到讓你們至少跑兩圈的目的,我當然宣佈跑三圏啦,這是 一種心理戰術。”

嘿!想不到她還有這一手怪招。

民主選舉在校園裏早已不是熱門話題。不過,競選班長這樣的活動還是我班在一中創的先例。不出幾日,謝莉莎又別出 心裁—民主定班規,集立法者、執法者、守法者於一體!哈!她的用意不言而喻。於是一套比較完備的“學分制”在班裏建 起,效果頗佳,繼而學校在各班推廣。一四七班的大旗呼啦啦 地張開了。全體同學步入正常的學習軌道,這叫真人不露相, 着來地還真有兩手絕活。

可是“水滿則溢,月滿則缺”。這不?謝莉莎漸漸地有點不得人心了。你且聽聽姑娘們在寢室裏發的牢騷吧:

―什麼雞毛蒜皮的事都淮給我捫班幹部處理,連參加 學校的文藝匯演都不聞不問。

——說她脫離羣衆吧,她又顯得太愛管閒事。好端端地做 她的政治教員吧卻要每週測驗我們的英文默寫。

——雖然她神龍見首不見尾,可是在週末總結中她能把 幾個“地下工作者”的祕密行蹤來個大曝光,像個老幹探! 也是,教政治的她的確諳熟“扶植與放手”的辯證關係” 上她的政治課,可謂是如沐三月之風。她是一個天才的演 說家,上下五千年,縱橫數萬裏,她都能侃侃而談。她時常把我 們的思緒帶出禪痤的教室,帶我們走過傷痕文學,走過反思文 學,把改革長卷的巨大壁畫展現在我們眼前。教室裏鴉雀無 聲,只有她充滿激情的,話語在迴盪……

作爲一個政治老師,兩年來,她還多次幫班上的文學愛好 者閱改習作,認真圏點評語。燭光晚會上,她教我們跳集體舞, 唱《外婆的澎湖灣》與《社會主義好》。這時她不是老師,而是姐 姐。兩年來,同學們與她共過餐,也在她的斗室裏同看過世界 杯足球賽……說也奇怪,在她的一顰一笑中,在她舉手投足 的潛移默化下,我們漸漸驚喜地發現原來自己已經長大,且不 說那些“管雞毛蒜皮”的班幹部的工作能力加強了,單說那每學期的期末考試,我們班總是總分第一,班上的小品兩次在文 藝匯演中獲得一等獎。而慷慨的謝老師卻把“文明班級”的教 師獎金變成了我們春遊的柯達彩色膠捲,爲我們留下青春的見證。

又逢九月,看到那張蒼白的臉與那雙閃爍智慧的大眼晴時,就使我想起盛幵的白菊。

啊!這又是一個白菊盛開的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