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樹散文

爺爺家老屋後面的樟樹林枝繁葉茂,鬱鬱蔥蔥。

母子樹散文

一天,我和爺爺在林子裏散步,一棵怪樹引起了我的注意:樹的下半部分比林子裏任何一棵樹都粗壯,靛青色的樹皮長滿了翠綠的青苔,粗壯的'根系伸出地表像一條條大蟒蛇在遊走,一看就知道“年事頗高”;而它的“上身”居然還沒林子裏那些大樹的分支粗,樹葉也是稀稀落落的,遠遠望去好像是一個肚大頸小的啤酒瓶立在那裏,毫無半點美感可言。

“這是什麼樹呀!”我不禁叫道。

爺爺默默地望着那棵樹,好像在想着什麼。

“這是一棵‘母子樹’。”爺爺告訴我。

“‘母子樹’?”我不解地問。

“你沒發現這是一老一少兩棵樹嗎?這棵老樹原來是林子裏最粗最壯的一棵,枝幹要幾個大漢才能抱住,傳說有五六百年歷史了。”爺爺回憶道,“也不知什麼時候,老樟樹的樹幹全都虛空了,從裏面又長出一棵小樹來。”

“這小樹也有很多年了吧?可它跟別的樟樹比,怎麼長得這麼怪,這麼小呀?”我繞着樹轉了一圈,問道。

“你想,小樹長在老樹裏面,大雨淋不着,烈日曬不到,它哪能健康生長呢?”爺爺無比痛惜地說,“就算小樹汲取了老樹所有的營養,可小樹的空間只有老樹的樹心那麼大,被圈在裏面的小樹又能長到哪裏去呢?”

老樹和小樹,像不像老師和學生呢?

因爲心疼、喜愛,老師對自己的學生就像溺愛的母親對兒子,總想把所有的心都替學生操了:因爲怕學生出事,所以一遍遍交待學生不能做這個,不能玩那個,恨不得像遛狗一樣攥根繩子在手上;因爲望生成龍,老師對自己的學生就像心急的園丁對花朵,總想把所有的養分倒在花的根部:他們怕學生考不出高分,所以課堂上講個不停,課後練個沒完,恨不得像蛔蟲鑽進學生肚子裏;因爲身爲人師,所以一次次告訴學生我曾這樣做,一次次要求學生你要那樣辦,恨不得把所有的學生複製成無數個自己……

黑板不應由老師一個人寫滿,教鞭也不該敲在學生頭上。尊敬的老師啊,你想過沒有?過分的呵護會讓學生的身體機能慢慢萎縮,填鴨式的灌輸會讓學生的思維模式漸漸僵化,而你教條式的“複製”又會讓學生失去駿馬奔馳的原野和智慧閃耀的星空。

其實,青只有出於藍,才能勝於藍。樹要自己長,人要自己走,老樹和小樹,本不該是母子樹般令人窒息地環抱和看護,而應是藍天下大地上的指引和放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