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嫂的隨筆散文

前幾日看朋友圈,猛看到一個黑框人像,心底一沉,還是驚到了,胖嫂終究還是走了,才四五十歲。知道她得病也只不過一年半載,認識她倒有三年多了吧。因工作的緣故,單位會裝裱一些書畫。正好,我認識一位詩友,他會裱畫,開了一家夫妻老婆店,詩友唱主角,老婆打下手,一件完美的作品就這樣完成了。夫妻相依相伴,風雨幾十年。

胖嫂的隨筆散文

我因去裱畫,認識了詩友這位老婆。記得第一次見面,詩友讓我叫她胖嫂,“胖嫂”聽了,呵呵一笑。看來,她心裏早就接受先生給她的暱稱,習以爲常了。

詩友一見面,總喜歡問我最近有寫詩嗎?說來慚愧,入詩社多年,卻很少有作品,是筆拙還是懶,都有吧。我知道詩友也是多才,閒來喜歡揮毫潑墨,畫山水畫,和盛澤幾位文友一起拜嘉興一位書畫家張然青爲老師。他們時不時在一起雅聚或辦展,在嘉興有一定的影響。

我和詩友居兩地,不多聚,見面暢談,很是愉快。不覺到了中午,活也差不多快好了,到了飯點。胖嫂提醒她愛人歇一歇,招呼我一起來吃飯,說今天請我吃海鮮麪。詩友笑我今天算趕上了,胖嫂是浙江溫州人,做海鮮是胖嫂的絕活,拿手菜,正宗又好吃,用蘇州話說來“眉毛也要鮮脫了”。

原來,胖嫂春節回了一趟孃家,帶回來一點他們浙江的海鮮,正好請我吃海鮮麪。和我同去的同事,卻面露難色,瞄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不喜歡吃麪食,但是到了這裏也只能客隨主便啦。胖嫂,炒菜可真利索,沒多少時間,端上來每人一大碗海鮮麪,還有幾隻小菜,擺滿了一方桌。那海鮮麪呀,看着就賞心悅目,有大蝦,還有一些我叫不上名的海鮮,讓人食慾大增。同事的疑慮也打消了,隨我們大快朵頤起來,吃得個碗朝天,還說是他吃到現在,最好吃的一碗麪了。

三年中,我在胖嫂家沒少蹭飯,一不小心,逾越了“假公濟私”這條線。胖嫂不以爲然,安慰我說:沒事的,我們也要吃飯的.,頂多多放一雙筷子嘛,再說你人長得小巧,也吃不了多少,大家呵呵一笑也算過去了。

是的,胖嫂長得有點像唐美人,討人喜歡。性格如女漢子,看似大大咧咧的,脾氣豪爽,文藝圈人來做客,她都是熱情接待。因她喜歡和欣賞愛人這樣的詩人浪漫情懷,寧可清苦,也自有她的享受,一臉幸福的笑臉感染了我們。十多年前,遠嫁到盛澤,樂居吳江。不單單是對生活和金錢的追求,像某些人一樣一門心思想當明星,歌星呀,所謂的出人頭地。實際上,一個平凡老百姓自有她的追求和樂趣,那是原生態的一種生活狀態,是精神世界的充實和享受。

因工作關係,我黎裏至盛澤來回漸多。黎裏,以前別稱黎川、禊湖,而盛澤,別稱舜湖,兩地一衣帶水,脣齒相依。文化交流,淵源流長。不僅如此,好多人的祖輩,都寓居在兩地,親如一家人。記得有一次,我去盛澤看望畫畫老師,他是紅梨書畫協會會長王凌老師,隨他學過幾日畫畫,因不便,成了一名不合格的學生,但是師恩不能忘,所謂一字之師,有空我會去看看老師,學習。老師和我年齡相仿,他完全沒有老師架子,幽默風趣,秉性隨和。每次去,和我談談書畫,問問黎裏古鎮的開發近況,指點我學習水墨畫,我隨老師塗鴉幾筆。老師在旁,一直對我鼓勵有加,讓我大膽揮毫,多練習,多揣摹。

到中午,老規矩,老師邀請幾位文友一起陪同我用餐,其中就有裱畫詩友陳偉。不知誰的提議,吃完飯去K歌,現在正流行的一種生活模式。詩友聽後,欣喜若狂,馬上電話邀胖嫂一起來活動。果然,我們有了耳福。詩友一首《北國之春》唱得純正,有時他來了興致,還爲大家朗誦他的一首新詩。他家胖嫂對着麥克風很有範呵,一展歌喉,如韓紅,把大家都給震住了,成了我們的麥霸。沒想到文史專家蕭海銘老師出場也很“驚豔”,歌聲舒緩,濃情,讓人陶醉,據說他當年還是一位文藝青年。看來,老夫子他也有生活的一面。盛澤俗稱小上海,確實是一個藏龍臥虎之地。

胖嫂的病逝,把我拉向盛澤,將記憶的片斷連接。回憶,讓我愉快又心酸,少了胖嫂,我感覺少了一個開心果,心裏空蕩蕩的。特別是在這料峭的春寒裏,讓我更加想她。天堂的她,是不是和從前一樣愛笑呢,常會燒一首好菜招待朋友,偶爾也會娛樂一下放鬆自己,如同他的夫君作的一首輓詩那樣堅強:妻/你看/春天又來了/階下卑微的苔/已開始返青/接着草樹/都會吐露出生命的氣息/邁開你的步伐/我的妻/去迎接春天吧/把軀體融化成/細雨和風/潤澤生養你的土地/楠溪江畔/雁蕩山下/從明天開始/我要每天仰望着藍天/希望能看到/大雁的南飛/從明天開始/我要每天看/大運河的流水/看它匯入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