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穀倉散文

說到老家穀倉的舊真的是名符其實,穀倉上面清晰地寫作打造的日期“81年制”。81年距今34年,一件物品能在家使用34年也是稀罕之物,何況是有近十年沒有使用並在家佔據較大空間時還保存下來,可見父母對它的珍惜!

老穀倉散文

穀倉在現在的農戶都很難見到了,30多年前那種溫飽情況下做出來的作品,現在看起來有點醜陋簡便,幾根木方子構築的架子,長2米多、寬1米、高2米左右,中間是用蘆葦杆編成擋板,面上糊着水泥,這在當時也是最簡單的穀倉,但也是最實用的穀倉,可裝幾噸的稻穀,裝上一家人一年吃不完的稻穀。

爲打造穀倉,父親下了很大的決心,當初家裏從溫飽線上掙扎過來,中央實施生產責任制,包產到戶,交了國家的'就是自己的,種田人煥發了前所未有的熱情。那一年,我們家交了早稻糧還存餘好多的稻穀,光早稻存糧就可供一家人一年吃的糧食,種田人惜谷如金,儘管家裏前些年一年還要喝幾個月的稀飯,沒有什麼實力添置什麼傢俱,但父親還是決定打個穀倉。先請木工師傅做好架子,爲省木工工錢父親做了後續工程,根據架子的大小,用蘆葦編成一塊塊嵌入架子中,然後糊上水泥,穀倉看似粗糙,但很實用,隔潮,防老鼠,一年的稻穀就存放在穀倉裏,家裏人很踏實,保一年全家人的糧食。

說起穀倉的陳舊,我想了穀倉前家裏存放稻穀的心酸,那時是生產隊集體所有制,按工分分配,我家只有父母是勞力,其他都是不能拿工分只能吃閒飯的老和少。每次隊裏分谷,我們八口人只比勞力多的五口多一點點,五口之家吃的糧食在那個年代都很緊張,何況八個人吃呢?從小就感受到了家裏吃米的緊張。那個時候因爲糧食不多,還是生產隊偶爾分一次谷,量不很大,只有幾籮筐,所以家裏沒有裝谷的倉。偶爾稍分多一點,父親就用土磚圍着牆成一個四方的圍子,將糧食放在圍子裏,谷吃得不多了,又把磚拆掉一些,當糧食吃完了磚就拆完了,擁擠的茅草屋裏多出了一小塊空間。那樣的土磚倉印象很深刻,因爲土磚倉是家裏的一部分,也是一家生存的寄託,當它慢慢縮身的時候,家裏就慢慢地滋生出隱憂,下段日子的糧食那裏來?每至春節後家裏出現糧食緊張,父親就與親戚與朋友借一點,家裏就要吃青菜煮稀飯一段時間,如果家裏來一次客就勉強吃上一頓白米飯,感覺白米飯又香又甜,比現在吃山珍海味還來勁。現在吃飯不是問題了,但我對大米的敬畏和珍惜一直沒有變,吃多少就盛多少,碗裏的米飯總要吃得不剩一粒。家裏的米飯總沒有浪費的,一餐吃不完吃第二餐,直到掃蕩一乾二淨。

父母不再擔心吃飯的問題了,他們年老了已告別了種糧食的農活,買米也很方便,有人送上門來,穀倉多年前已完成了它的使命,並在家裏的堂屋佔據較大的空間,前年侄兒說要廢掉穀倉,說是過年來客不方便,但父母還是堅持讓它成爲家裏的擺設,可見對穀倉的一份情結。

穀倉陪我們一家30多年,它履行執着的使命,它浸潤着父母和全家的汗水與辛勞,也承載一家人的生存希望,也隨一家人感受時代的變遷。現在它慢慢淡出了一家人的視線,也少了家人的關注,但不會淡出家裏人的記憶和相伴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