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識間的記憶散文

人生之路,不會有永恆的平坦,只有內心世界達到樂觀向上的境界,才能鋪就輝煌之路,這是許多年前我與已故電影藝術家謝添相識時得到的感受。

相識間的記憶散文

最早是從電影《洪湖赤衛隊》中認識謝添的,他扮演的“地下黨”張副官就義時,多少觀衆都爲這條“漢子”感動着。後來又知道先生30年代就參加了天津鸚鵡劇社,演出田漢、曹禺等人的劇作。在上海時拍攝了《夜會》《清明時節》《生死同心》等影片,在四川演過《小人物狂想曲》《盧溝橋》《太平天國》等話劇和影片《追》,成爲三四十年代很有名氣的影、劇演員。

“文革”期間,我拜識謝公的那段因緣,以至於影響我後來從事了十餘年話劇表演事業。那時先生在北京電影製片廠老平房宿舍住,一大家子人卻只有50平方米的面積,還被隔成三間,十幾平方米的過道常被當成舞臺,不時有人來“表演”。一見面,先生依然是銀幕上清瘦的臉頰,還保持着那種藝術家對生活熱情、敏銳而又冷靜的目光。當時先生也受到衝擊,幽默的笑聲中,看得出這位精神不倒的人豁達的內心世界充溢着藝術的永恆快樂。這種快樂至今仍感染着我,成爲心中抹不掉的記憶。

謝公既嚴肅也幽默,對藝術至深至精,謙遜平易而從不談及自己的顯赫經歷。那個時期幾乎每星期我都去先生那兒,既興奮又惴惴不安,只恐“作業”完成不好被責。但求教時,見他像朋友有問必答,於是興趣愈加濃厚,進而對“文學是朗誦的基礎,然後再從生活中提煉,充實藝術修養”也就理解深了。先生還說表情、節奏、語言、聲音是朗誦的裝飾,從散文、小說、詩歌的`選材上抓表達和形象思維乃其根本。

一次我朗誦詩“西山的太陽照晚霞……”先生問:“你看到晚霞了嗎?”我搖搖頭。“你還沒見晚霞,怎麼讓別人去看那個晚霞呀?”他幽默的話語近乎捧腹。“一定要心中有物,待想象力勃發眼睛纔會有物感。”說着親自示範,凝神聚目。我聯想起先生在電影《林家鋪子》中飾演30年代江南小鎮上壓迫被壓迫、剝削被剝削的小商人林老闆的那雙焦慮憂悶的眼睛,不同的凝神聚目,卻也真摯動人。

回想起來,先生的演技是從深邃的思考和對生活的深刻感悟中,經歷了藝術昇華的。作家馮驥才在評價回味謝添時說:“他是那個時代電影人的傑出代表。他把一生給了自己的事業,給了電影。”

先生離去這些年,我感懷教誨,記憶猶新,情思纏綿,心意拳拳,拙筆以此爲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