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散文

■卑微求生,三世螻蟻

投胎散文

我在想該怎麼背起這粒碩大的米粒回我的巢穴,對我這隻螻蟻來說,對我最重要的無非是相盡辦法的填飽肚子不讓自己死去,對我來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巨大的都是一些龐然大物般得怪物,說實在的,我害怕,而且很孤獨,我離羣了,只有自己,打洞、築巢然後爲了躲避風雨繼續打洞、築巢,其實我習慣了這樣的日子,更習慣了自己一個人不停的奔波流浪於各地,所有的地方都留下了我孤獨求生的痕跡,我需要活下去,哪怕是醜陋不堪的活着,哪怕活的很卑微。我是一隻螻蟻,唯一令我自豪的跟驕傲的是我可以背起比我身體大數倍的物體,雖然我很孤獨但偶爾也會很快樂,快樂與奔跑,不停的奔跑不停的築巢。雖然我只是螻蟻,但是我也有夢想,我爲之不停的奮鬥不停的奔跑,於我來說最恐懼的無非就是死亡,因爲,活着就有希望,一切都會有希望,但是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甚至沐浴不到早晨的陽光,甚至連微不足道的奔跑都做不到,我怕死。很疼,我的四肢怎麼跟身體分離了?怎麼我的身體離我那麼遠?好疼,全身都像碎了一樣,似乎真的身體四分五裂了,是誰殺了我?我不能死不要死,我要活着,哪怕只是螻蟻,哪怕活的醜陋不堪活的很卑微。這是什麼地方。“你死了,呵,這裏是美麗的地獄。”死了,此刻腦中一片空白,百感不能交集。“不要那麼悲觀我的孩子,你註定要做三世的螻蟻,不過,此刻你應該感到高興,因爲在等會我扔下令牌之後你便會度過奈何轉世爲人。”他看了我一眼繼續說:“怎麼?你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呵,這可是所有的魂魄求之不得的好事呢。”“送我去奈何吧。”我不願說太多的話,更不想再這種地方做更多的停留,陰暗,淒冷,絲毫沒有人情味。一張張令人噁心作嘔的面孔,儘快去投胎吧,不管下一世會是怎樣。

■決絕了命,留憾此生

原來做人是這種感覺,跟螻蟻又有什麼區別?呵,這一世我是獨子,幸福到流蜜的童年,至少會令多數人爲之羨慕,而我在青春的叛逆時期頑劣不堪,身上標記了壞孩子的標誌“刺青”,虛度與浪費了大半個青春,那對我來說珍貴到不能在珍貴的青春,青春所剩無幾了,我也醒悟了,晚了麼?你怎麼可以背叛你的誓言背叛你的初衷背叛你的家庭甚至背叛了你自己,你再婚了,我想我需要換掉自己的血,我想。。。我不願在讓你的血脈在體內肆意的流動,是的,我選擇死亡。隔斷手腕的動脈,躺在牀上,頭跟雙臂耷拉在牀沿上,反鎖上門窗,手腕下面放着一個大盆,盛着流出的你的血脈。點燃煙,叼在嘴上,抽了幾口,閉上眼睛,死去。“呦,第一次見人會有這麼大的勇氣跟這種死法,我很喜歡,很美麗的死法,哈哈。”一張煞白的面孔,一頂高而尖的黑色帽子一身黑色的衣服,手裏拿着鐵鏈。我想這是黑無常吧,索命的黑鬼。“呵,少來刻薄的言辭了,鎖我走吧,哪那麼多廢話。”眼睛微閉,不願與他多語。“今天我很高興啊,收了你這令人討厭的鬼魂我便能投胎做人了,而你這個倒黴鬼將會代替我的位置,你說,我能不高興麼?哈哈”他仰面大笑,大喝一聲,“走。”黑鬼。那個原本令我厭惡的黑鬼的名字竟即將變成我自己?爲什麼?帶着所有的疑問我跟隨黑無常又一次來到了地獄。

■拜別陽世,無常黑鬼

“還記得我麼?”他是判官,坐在桌臺後面,眼睛看着他手裏拿的冊子,並沒有要看我一眼的意思,“判官,爲什麼是我?”我瞪大了眼睛望着他,焦急的等待着答案或者說希望還有一絲轉機。“命,命運冊裏是這麼寫的,所以你有三世的螻蟻,一世爲人,然後終生的`索命鬼。命!命啊!”他搖了搖頭,隨手和上了冊子,扔下了令牌,我變成了黑無常而鎖我最後一世生命的黑鬼度了奈何。“你可以下去了。”判官轉身離去,頓了頓腳步又說:“對了,當你索夠一萬個年輕的魂魄之時你便能再次投胎爲人。”他飄然離去,留下我呆在原地,內心的種種,久久不能平靜。一萬個年輕的魂魄?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索命鬼的能力不僅是索魂,更是催死的瘟神,或許一萬個年輕的魂魄很容易得到,我可以隨手便掠去一萬個年輕人的生命,但是,三世的螻蟻,生物鏈的最底層,嚐盡了苦辣辛酸,然後死得其所,死的不爲人知,一世的人,儼然如螻蟻般得活着,倔強的選擇死亡,愚蠢的用死亡捍衛自己所珍惜的東西,愚蠢的用死亡摒棄自己所不願接受的現實,或者說是在用死亡的代價讓犯罪者感到悔恨,但是,死了,對他們來說又有什麼損失呢?悔恨了又怎麼樣呢?當我做人的時候我卻忘了螻蟻時的心態,忘了活着的意義,忘了關於希望的定義,或許判官的話是對的,命,這都是命吧。而似乎我永遠都不能再次投胎了,我於心不忍去殘暴的收留年輕的生命,永世的黑無常,生生世世的看着奈何的魂來魂往,感受不到人間的冷暖苦樂感受不到一切的情感不會感動不會悲傷更不會流淚,一切重歸於零,無牽無掛的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我只不過是紅塵中的一隻螻蟻而已,無盡的流浪,沒有歸宿,肯收留我的不過是陰冷的牆角地縫或者是死後的“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