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哈拉海散文

兒子下班帶回一包嫩綠的哈拉海,說是朋友在罕山採來的。這可是純天然的綠色食品,我們品嚐了一頓,妻子就珍藏到冰箱裏,說留着待客。

舌尖上的哈拉海散文

哈拉海是大地饋贈給北方人的食物,南方人聞所未聞,更別說吃了。哈拉海別名螫麻子、狹葉蕁麻,生長在山地的林緣、灌叢、溝幫,因莖葉上長有蜇毛,牲畜是不敢吃它的。

哈拉海營養豐富,有較高的醫療、保健功能,對高血壓,冠心病,糖尿病,都有較好的防治作用。據說哈拉海還能防癌抗癌。我嗔怪古代的那些文人墨客,他們若來本土吃到這種美食,再寫進詩文,那哈拉海豈不名揚天下?你看那鱸魚並不在“八大海鮮”之列,只因王昌齡寫了“忽憶鱸魚膾,扁舟往江東”,范仲淹又做了“但愛鱸魚美”的廣而告之,那些“江上往來人”、好事的食客們便爭購而食之;唐代唐玄謙寫了“一斗擘開紅玉滿,雙螯噦出瓊酥香”,人們就紛紛去吃螃蟹;蘇東坡寫了“豐湖有藤菜,似可敵蓴羹”,食客們就覺得藤菜比杭州珍貴的蓴菜還好吃。我以爲這些都“味”不足道,哪能與哈拉海相媲美!

我不記得童年是否吃過哈拉海,只記得第一次採哈拉海是八十年代初。那時,農村實行了生產責任制,我家在杏樹村大東溝東坡上有一塊責任田,週日和妻子去田裏鋤地、間苗,中午收工後,我們到溝邊採哈拉海。爲了防止蜇手,我們戴上手套,拿着剪刀,小心翼翼地一葉一葉剪採。我們剛採不多,在地裏幹活的王大嫂顫抖着粗矮的身段,三步並作兩步躥到溝旁,不顧哈拉海的蟄毛扎手,就一把一把捋起來。我真佩服她的勇氣和頑強的意志,就讚揚她幾句。她說,你越楞點兒越不扎手,你越怕扎,它就越扎你。我們一棵還沒有剪完,她竟捋了好幾棵。溝邊的`哈拉海才十來棵,我倆每人剪了半小塑料袋,人家卻捋了大半編織袋。看來,收穫的多少是靠勇氣和意志的。

我離崗閒適後,每到春暖花開的季節,就騎上摩托車帶上剪刀、手套,到山上去採哈拉海,除了自家吃外,還到小鎮送給姐姐家,城裏人很少吃到這種美食,姐夫喜歡得不得了。他對我說,您再來時挖兩棵帶根的哈拉海帶來,我栽在院裏。過了幾天,我去採哈拉海帶上鎬頭,採完了哈拉海後,在溝幫刨了兩棵帶根的,第二天裝進摩托車的褡褳裏,進城送到姐夫家。姐夫很高興,立即在牆根挖坑栽培。他把坑裏的土弄得很細,放上農家肥攪拌,認真地栽好後,又澆透了水。一個月左右,那兩株哈拉海長出嫩葉,姐夫剪下做菜,品嚐收穫的愉悅。

我的同學愛民患得了肝癌,前幾年在北京做了介入手術。那次遇到他,見他面部紅潤,神采奕奕,開朗樂觀。我問他身體怎樣,他說現在沒啥大事,手術三年了,只是每年做一次化療。我問現在吃什麼藥,他說什麼藥也不吃,唯獨每天早飯吃哈拉海荷包雞蛋。我問他,哪兒弄來那麼多哈拉海,他告訴我,克旗(赤峯市克什克騰旗)盛產哈拉海,超市裏有袋裝的乾菜銷售,什麼時候吃都有,由他在克旗的朋友隨時寄來。我又問他吃了效果如何,他說反正前幾天去北京複查,癌細胞不見了。我聽了後替他高興,祝福他身體愈加健康。

過了幾天,兩個妹妹來我家。中午,妻子做了八道菜招待親人,其中有一道菜是哈拉海燉山藥,大家吃着口感滑潤細膩的哈拉海,慢慢咀嚼,滿口餘香。別的菜餚剩了一半,哈拉海卻一掃而光。

我不知道央視拍攝的《舌尖上的中國》裏有沒有哈拉海,如果沒有入編,我總覺得是一大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