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望散文隨筆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2017年快到了。12月4日的晚上,接到二媽外孫女小美的電話:“大姨,我家小妹14號這天出嫁,請你們全家一定前來做客。”曾經聽說她家寨子距離二媽家只有三公里的路程,幾個月前二媽家兒子小國打來電話告之,大媽因中風癱瘓臥牀,希望我們抽空回去看一看。當時媽媽因腎病綜合症復發在昆明住院,我們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現在媽媽身體已經好轉,我與四弟商量,一事兩將就吧。

探望散文隨筆

奶奶養得三兒一女,小姨出嫁了,爸爸在單位上工作,大爹在村裏做了上門女婿,奶奶只能跟着二爹住。父親在世的時候,每次回老家我們都在二爹家落腳。二爹、爸爸、奶奶、大爹相繼去世好多年,我們一直延續着這個慣例。

往事記憶猶新,2014年2月4日那天,因爲想念,我們全家三代一共七個人沒有預約的突然的回到老家,我給大媽二媽分別買了一件款式相同、花色各異的馬夾,還給他們家帶了糕點、水果和幹米線,我們姐弟三人分別給大媽、二媽200塊錢。當晚,母親、四弟媳及她女兒和我四人擠睡在一張牀上,既單薄又短小的棉被蓋不過我這高個之人,雙腳還露着半截在外面,只有用自己的大衣手袖套在腳上,那一夜天亮的時間尤其顯得特別慢長。

我專門爲二媽家準備了一牀又寬又長又厚的被子,就連墊單、被套都一併買齊。三弟也同樣跟大媽家買了一套。12月13號這天,母親跟我們姐弟一同回老家。

爸爸的家鄉坐落在丘北縣膩腳鄉大概七八公里處的一個山坡下,這裏山勢崎嶇陡峭,狹窄的土路蜿蜒曲折,真可謂“這裏的山路十八彎”這句話來形容,如果沒有一定駕齡,沒有一定技術的駕駛員是不敢行駛在這條道路上的。只緣於我們姐弟的`血脈是與這條路緊緊相連,所以無畏艱險我們都要回來。每次回老家都是在冬季,從來也沒有機會看到過爸爸的家鄉有一絲綠意,放眼望去到處都是瘦弱的黃土、石頭和枯草,有句話說的好:“一花一世界、一步一菩提。”可爸爸的家鄉的景象卻可以用這句話來講“一土一世界、一步一石林。”正如有人形容的一樣,這裏就是一個拉屎不生蛆,種玉米要用彈弓打的窮山溝。

到了二媽家,一種淒涼的感覺襲上心頭,經濟條件還是沒有多大改變,二爹手上建蓋的這間老宅還是按兵不動,簸箕大的天井,簡陋的廚房已經殘牆斷壁,歪歪斜斜的木門被風蝕得舊跡斑斑,惟一感到心慰的是家中添了兩件電器,一臺冰箱,一臺雙缸洗衣機。只是家裏飲用的水都要過錢買,簡直懷疑洗衣機的作用恐怕只是擺設罷了。我問堂弟小國:“你們的經濟來源靠什麼呢?”他說過去是靠外出打工,最近兩年不出去了,因爲二媽年紀76歲高齡了,身邊要有人陪伴。還好從去年他們村種起了萬壽菊,吃穿是不成問題,只是起房蓋屋之事還是猶如夢中的花、水中的月,可望不可及。問二媽:“你們村屬不屬於扶貧的對像?”她說:“屬於的。”政府動員過他們搬遷,可他們捨不得祖祖輩輩在過的地方,覺得在慣的山坡不嫌陡。因爲經濟比較落後,老家人的思想觀念也非常的守舊,根本沒有意識改變一下自家的生活衛生條件,各戶人家都沒有像樣的廁所,街道上狗屎牛糞遍地開花,每邁開一步腳你都得小心翼翼,要不然就會有踩到“雷區”的危險。二媽的身體出了一點狀況,可能是肺炎的原因,聽說剛打過幾天的吊針,病情還沒完全康復,我們姐弟三人分別拿出200塊錢遞給二媽,並叮囑她不好一定繼續再鞏固多打幾天。二媽感動的說:“謝謝你們了,每次回來都給錢給東西。”我們回答道:“應該的。”

白天沒拜見大媽,因爲堂弟老五到地裏幹活,沒在家。做客吃晚飯的時候,我們見到大媽的兒子老五和老三,大家坐在一塊聊了聊大媽的情況,老三說大媽生養了他們哥五個,但農村人家家都經濟比較困難,活計又多,還好他剛打工回來,算是閒着,於是趕快把大媽送到縣醫院治療,病情已經無力迴天,只能買來輪椅,白天有時間推出來曬曬太陽。晚上九點我們去看大媽,三哥先進房間打個招呼,然後叫我們進去。三哥俯首貼耳對大媽大聲的說:“三嬸、麗芬、老三、老四他們來看你了。”大媽一邊哭,一邊回答:“認不得了,認不得了。”三哥再介紹一遍,大媽還是同樣這句話:“認不得了,認不得了。”三哥又問:“媽、我是你兒子老三,你給認得?”大媽還是重複着這句話:“認不得了,認不得了。”唉!看來80歲高齡的大媽已經病入膏肓,記憶已經喪失。在陰暗的房間裏,在灰暗的燈光下,看着大媽那瘦骨嶙峋的臉頰,一種酸楚涌上心頭。我們把帶來的被子及糕點交給老五,然後也盡一點棉薄之力分別給他200塊錢,並叮囑道:“好好照顧大媽。”

探望大媽二媽歸來,心裏有太多的感慨,同是一樣的人,只因平臺不同,命運就如天壤之別。非常慶幸,也特別的感謝父母的養育恩情,因爲他們的背井離鄉改變了我們姐弟的命運,雖然我們的生活並不富裕,但比起老家的堂哥堂弟來說,我們擁有一個乾淨、明亮、衛生的生活環境。真希望來年菊花黃的時候再回一次老家,更希望堂哥堂弟們的生活會因萬壽菊的豐收而變得燦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