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邊城讀後感1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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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從文被譽爲現代中國的“風俗畫家”,它的小說以恬靜沖淡的風格,小品散文的筆調,詩詞曲令的意境,描繪出湘西邊城的美麗風光,反映了“優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於人性的人生形式”,刻畫出衆多性格鮮明,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其代表作《邊城》,充分體現了他的小說藝術的主要特點。

沈從文邊城讀後感1500字

有人說,《邊城》是一支湘西山村生活的牧歌,是一曲真摯、熱烈的愛情的讚歌,是一首以小說形式譜寫無韻之詩,繪就的無彩之畫。所以,欣賞《邊城》,需要有一種獨特的眼光,如果僅拿它當一般的小說,就不能領略箇中真趣。我覺得此話確實不假。

邊城,這樣一個名字,沈先生顯然是想表現不爲功利所染的淳樸風土人情,文中的人物也是不功利的,老船伕與過渡人經常有所爭持。一個不能接受所給的錢,一個卻非把錢送給老人不可。這在很多人眼裏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事,足以感覺到邊城風俗的淳樸。作者通過一些生活的細節,在貌似不經意中,刻畫出湘西人民的敦厚純樸的品性,反映了鄉村原始人性的美好境界,抒寫了作者重造民族品德的理想。

但是文中也表現了重利輕義的外來文化,透露出沈先生的擔憂。邊城中最具“勢利”性的,就是那間碾坊,而碾坊的主人出場,就是金錢相伴,她描述了夫人極其自然地從身上摸出一銅子,塞到翠翠手中。邊城式的鄉土氣息,在外來文化的侵蝕中,到底往何處去?沈先生無法作出令自己滿意的回答,其實這樣的疑惑正是和變動的社會體制有關,社會體制的變化具有其規律,我們能做的只有儘自己所能讓這個社會更加美好。

在文中人物的描寫面方可以看出文中的形象描寫深受中國傳統藝術寫意手法的薰陶,如翠翠的形象充滿了東方式女子的秀麗美感。讓人爲之心動。“翠翠在風日裏長養着,把皮膚變得黑黑的,觸目爲青山綠水,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長養她且教育她,爲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如一隻小獸物。人又那麼乖,如山頭黃麂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

平時在渡船上遇陌生人對她有所注意時,便把光光的眼睛瞅着那陌生人,作成隨時皆可舉步逃入深山的神氣,但明白了人無機心後,就又從從容容的在水邊玩耍。”可是翠翠的美麗並沒能避免她那哀婉而悽美的愛情故事,船總順順的兩個兒子同時愛上了翠翠,大老天保知道翠翠喜歡儺送,爲了成全弟弟,外出闖灘,遇意外而死。儺送覺得自己對哥哥的死負有責任,拋下翠翠出走他鄉。外公爲翠翠的婚事擔憂,最後去世。最後的最後留下翠翠孤獨地守着渡船等着儺送回來。

關於翠翠愛情的悲劇,實在是一件必然發生的事。小說通過種種“誤會”推動故事情節的發展,展現人物的心靈世界,透露出一縷令人心酸的淡淡的悲哀。老船伕的許多活動都是圍繞孫女兒能有一個好歸宿展開的。但他又害怕翠翠會重蹈母親的悲劇,所以,他去探天保的口風,徵求翠翠對天保兄弟的看法,給翠翠講她母親的故事,唱那晚聽來的歌,也所以他沒有把天保兄弟的選擇直接告訴翠翠,只是提醒翠翠注意夜晚的歌聲。然而他的努力並沒有讓翠翠理解,也沒有成就翠翠與儺送的`愛情,反而導致一些誤會。

從表面看,他是一個快樂、豪爽而略帶幽默感的老人,但透過他的言行,我們卻能感覺到老人心中的那種愛的矛盾和無奈的孤獨。這樣的誤會讓翠翠一直矇在鼓裏,直到老船伕的去世。聽到其他人說到了老船伕死前的一切,翠翠所以明白了祖父活時所不提到的許多事。二老的唱歌,順順大兒子的死,順順父子對於祖父的冷淡,中寨人用碾坊作陪嫁妝奩誘惑儺送二老,二老既記憶着哥哥的死亡,且因得不到翠翠理會,又被家中逼着接受那座碾坊,意思還在渡船,所以賭氣下行,祖父的死因,又如何與翠翠有關……

凡是翠翠不明白的事,如今可全明白了。翠翠把事弄明白後,哭了一個夜晚。可是事已至此也無法再挽回只能孤獨地等着儺送回來。可是這樣看來到了冬天,那個圮坍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裏爲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青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這個人或許永遠不回來了,或許“明天”回來!這樣的結局讓人心痛且無奈並且充滿了詩意的淒涼的美麗。

沈從文自三十年代以來所塑造的湘西世界在《邊城》中達到了一種絕塵的美麗,這裏的人民保存着淳樸自然真摯善良的人性美和人情美,他們誠實勇敢,重義輕利,守信自約,就像是陶淵明所描繪的世外桃源。這樣的美麗永遠留在我們心中,美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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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以清末時期的湘西茶峒地區爲背景,以“小溪”渡口爲起點,繞山岨流的溪水匯入茶峒大河,展開了曠野渡口少女“翠翠”與山城河街“天保”、“儺送”兄弟的動人愛情故事。

沈從文先生極爲優美而流暢的語言文字,如詩如畫般描繪了白河沿岸恬靜幽美的山村,湘西邊城濃郁的風土民情:“近水人家多在桃杏花裏,春天只需注意,凡有桃花處必有人家,凡有人家處必可沽酒。夏天則曬晾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褲,可做爲人家所在的旗幟。秋冬來時,房屋在懸崖上的,濱水的,無處不朗然入目。黃泥的牆,烏黑的瓦……”。

這些充滿了自然真樸與生息傳神的描寫,給人以極美的享受。隨着故事的展開,《邊城》描述了河街繁華祥和的碼頭市井,湘西淳樸厚道,善良篤信的世道民風。河街雖有“一營士兵駐老參將衙門”,有地方的“厘金局(稅收徵稽)”,卻好像並不存在,林林琅琅“五百家”,各處是一片繁忙的勞作、古樸的店鋪、悠閒的生活景緻。“船來時,遠遠的就從對河灘上看着無數的縴夫……帶了細點心洋糖之類,攏岸時卻拿進城中來換錢的。大人呢,孵一巢小雞,養兩隻豬,託下行船伕打副金耳環,帶兩丈官青布或一罈好醬油、一個雙料的美孚燈罩回來,便佔去了大部分作主婦的心了”。

河街上,就連JI女也爲世風所感,“永遠那麼渾厚……盡把自己的心緊緊縛在遠遠的一個人身上,做夢時,就總常常夢船攏了岸,一個人搖搖蕩蕩的從船跳板到了岸上,直向身邊跑來”。這些客觀生動的描寫,反映了沈先生鳳凰縣生活的深厚基礎,當年對“河街”生活細膩的觀察,對湘西民俗風情的諳熟,直觀與遐想的特寫抓住精彩的瞬間,給人以鮮活的生活場景。

“河街”上雖有三教九流,以及“縴夫”、“船伕”“JI女”等生活在最低層的民衆,但做爲當年“新文化”的傑出作家,或許是爲了愛情主題,未提及階級對立或社會矛盾。我們雖然單單是從文字上了解湘西的那個遙遠的時代,未必真悟是什麼樣的社會環境,但《邊城》卻是沈先生描述的類似於陶淵明筆下的現代“桃花源”,與當時“爭亂”的外世隔絕,從中不難發現沈先生對和諧美好社會的嚮往和追求。

《邊城》塑造的主人公渡船少女“翠翠”,是純潔美麗的化身,是《邊城》美好的靈魂:“爺爺”老船伕是淳樸厚道卻也倔強的老人,他爲翠翠美麗而自信驕傲,爲了翠翠嫁一個好人家,他不計地位的貧寒低賤,內心悽苦憂慮與責任自信交錯。前清解甲流落*官“順順”憑着一些積蓄經營木船,事業興旺發達,又因大方灑脫,仗義慷慨,誠信公道,被衆舉爲“掌水碼頭”一方豪傑紳士。

他的兩個兒子“大老”和“二老”受父親江湖風範教育薰陶,在浪裏行船摔打錘鍊,皆成爲江湖“岳雲”式聰明英俊少年。在渡溪或“逮鴨”的競技後,兄弟二人心中都是與翠翠一見鍾情,深深愛上了美麗的翠翠,“二老”儺送爲追求翠翠寧可要條破渡船而不要那座“新碾坊”。“大老”天保在與翠翠提親的一次次混沌不清的“馬路”,“車路”推辭中,決不放棄對美的追求,執着的兄弟二人互明心事後,毅然甘願站在月夜山崖上爲翠翠唱“三年六個月”的歌。

《邊城》是一幕愛情的悲劇,看似文字輕鬆酣暢的流淌,實則筆墨濃暈幽幽的凝重,她的感人正是愛情悲劇的美麗。沈先生筆下的妙齡翠翠,細膩的再現了一個少女春情朦朧的心裏變化,生動的刻畫了少女羞澀的恍惚與冷漠。由於從未有過母愛和做爲女性的涉世,心理孤獨的翠翠面對癡心愛情不知所措,一次次含蓄埋沒,躲避推脫,終於憂鬱等待竟是一場悲劇。

山崖上再也聽不到天保和儺送兄弟月夜的山歌,天保在漩渦中溺水身亡,儺送悲痛之際又不願接受家中“新碾坊”的催逼,去了遙遠的“桃源”地方。在這令人心碎的時刻,爺爺在吃了掌水碼頭“一悶拳”的怨恨後,那個暴雨雷鳴的夜晚,碧溪岨的白塔終於倒塌,翠翠唯一的親人,辛勞一生的老船伕在睡夢中帶着憂慮和期待撒手西去。翠翠在楊馬兵等人述說中,明白了一切,她痛哭了一個晚上,可是那如歌的歲月似白河流水滔滔而去。

《邊城》的結尾也揮灑的極其悲壯幽深,意境深沉:“到了冬天,那個圯坍的白塔,又重新修好了。可是那個在月下歌唱,使翠翠在睡夢裏爲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輕人,還不曾回到茶峒來”。

“這個人或許永遠不回來了,或許”明天“回來!”,沈先生詩歌般精妙的幾筆點綴,給人留下了悠長的惋惜,無限的牽掛期盼!

讀一本書,一篇文章,得到的不單單是文字上的感染,文才上的提升,心理上也是一種薰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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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故事很美,美的驚心動魄,卻終未擁有。

“由四川過湖南去,靠東有一條官路,這官路,這官路靠近湘西邊境,到了一個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時,有一條小溪,溪邊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戶單獨的人家。這人家只有一個老人,一個女孩子,一隻黃狗。”

小說從這淡淡的意境中露出她原始純粹的裙裾,盡情而含蓄的漾出一隻蒙朧悠遠,哀傷無尾的調子。它緩緩漾出,淌入人們的本質世界,如一縷柔美的青絲交揉着內心最聖潔的角落。

故事發生在湘西,一個遙遠,與世無爭的地方,一個人性閃耀的夢幻天堂!

青翠的竹林深處,升騰起一股自然之氣。霧靄微薄,天空澄澈如眸,似山川溪流般溫情恬靜。溪上清涼的曉風,使竹林晃盪,如激起千層綠的漣漪,直逼人的眼。獨特的吊角樓,精緻的籠燈,一幅寧靜致遠的詩意圖卷。“吱呀——”一聲,木窗被開啓,勤勞的當地人民開始了一天的序曲。湘西,如晨霧裏水中的仙子,清新脫俗,不染塵世分毫。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翠翠在這兒成長,觸目爲青山綠水,眸子清明如水晶。身邊的小黃狗亦如翠翠般可愛真誠。可親可敬的爺爺挺直了一輩子腰板,支撐着渡船,如一株風雨中的葦草,顫動卻堅穩。

三年,端午,大老天保,二老儺送,翠翠,命中註定的相遇……

天保與儺送,同時喜歡上翠翠。或許二老先種下了情愫,小女孩青春羞澀的悸動,使翠翠時不時的出神。爺爺問:“想什麼?”翠翠先是沉默,接着說:“我想的很遠……”

隨着時間的推移,翠翠出落成一個健康美麗的姑娘,也有心事了。爺爺有意無意的說些新娘子的話題,翠翠,只是臉紅。

十五六歲,年少懵懂的年歲,在這及格年青人的心路上撒下了青春的萌動。

大老走的是車路,聘人說媒。二老走的是水路,隔岸對唱。大老沒有得到迴應,二老也沒有得到迴應。可沒得到迴應並不意味着沒有迴應啊。翠翠在夢中聽到一種歌聲,又軟又纏綿。她說她像跟了這聲音到處飛!多真切的迴應,卻跨不過那條窄窄的碧溪,攀向二老的心口。

我想走馬路唱歌那夜是天保與儺送真實的爲愛努力吧。大老真誠執着,不願二老爲其代唱,他要保持自己最真的一面給翠翠,絲毫不許做作。但聽到二老竹雀般的歌聲時,他認輸了,不,他不認輸,他只是心裂了。兩顆純淨如水晶的心,一顆已碎。第二天,大老對爺爺說:“你把寶貝孫女送給竹雀吧。”他心裏隱痛着,但他深知二老喜歡翠翠,翠翠也中意二老。

翠翠與二老沒有過多的交流,最真切的也就是那個端午吧。

“悖時砍腦殼的!”

“回頭水裏大魚來咬了你,可不要叫喊!”

“魚咬了我也不管你的事。”

這幾句充滿童稚的話,便讓翠翠失了神,讓二老堅定的對大老說:“她的心裏必定有人了。”“我命裏或許只許我撐個渡船。”信任與純真如碧溪溪水一樣澄碧,透明。讓人難以甚至不敢觸碰,好像一碰便會染上污濁,毀壞這潔淨的靈氣。

碧溪上,渡船來來往往,卻依然平靜依舊。正如人心般溫暖柔和。有人說,感情總讓人憂愁。大老天保爲成全弟弟與翠翠,下河淹死了。二老儺送,愧疚萬分,離家遠走。兩個善良耿直的青年,就如此的定下了翠翠的命。可憐的翠翠,只能無法抗拒的接受命運的宣判。

一夜大雨,挾以嚇人的雷聲。下醒了翠翠怯懦的心,也打落了爺爺的生命。爺爺,一個愛翠翠至深的人,而過分的愛卻如一鼓股暗流,默然的推動了翠翠的命。遲疑與木訥,善良與自卑,一切在冥冥之中,使翠翠的幸福悄然遠走。爺爺是愛翠翠的,他老了,不能,決不能讓翠翠的母親的故事重演。他已無能爲力再釀一汪眼淚像哭翠翠母親一樣哭翠翠。他無法在再揹負任何東西了,他累了。

《邊城》,一個發生在美麗邊緣的故事。悽美動人,無華麗的辭藻,無絞纏的情景,有的只是催人落淚的人性真實感。人們認爲《邊城》是悲的,是悲劇。但我堅決的說:“不!”悲劇是把美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但《邊城》昇華了,美已注入人們的內心,沉澱成一顆天然永恆的珍珠。

翠翠,一個無知無慾的女孩,就這樣與幸福擦肩而過。她的命運會如那坍圮的白塔重又修復嗎?無人回答。從此,翠翠與渡船在流動如淚的碧溪上,孤獨而執着的守望着……萬千錯綜的情感有時像一綹糾結的發縷,需人來解。翠翠的命誰來解?大概,一定只有儺送吧。呼喚歸來,呼喚人性本質。什麼時候解,無人可知,正如那無結局的結尾:這個人或許永遠不回來了,或許“明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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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活動的,圖畫是靜止的。生活供以人生命,圖畫供以人欣賞。

農村山城是一幅靜止的圖畫。千年萬年不變。生活裏面的人叫畫中人。他們在社會上地位可以忽略不計。然而畫中一切於畫外的人永遠充滿嚮往。

唐朝陶淵明的《桃花源記》中記載:問今是何時,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這些無論魏晉的人的生活在別人眼中卻是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的怡然自樂。

沈從文也有文《桃源與沅洲》說:千百年來讀書人對於桃源的印象既不怎麼改變,所以每當國力衰弱發生變亂時,想做遺民的必多,這文增添了許多人的幻想,增加了許多人的酒量。至於住在那裏的人呢,卻無人自以爲是遺民或神仙,也從不曾有人遇着遺民或神仙。

農村的確只是失意人酒後的談資或閒暇人的雅興。至於生活在那裏的人呢,卻無人以爲自己是神仙和遺民。他們生存在所謂的世外桃源,承載着圖畫的完美與歷史的厚重。他們無法擺脫如畫般靜止的命運與生活。這潛在流動的悲劇命運。

《邊城》裏那一種沉重古老靜止的邊城風景,以及邊城小人物的生活狀況,如畫。而畫中的人物呢?

茶峒,小溪,溪邊白色小塔,塔下一戶人家,家裏一個老人,一個女孩,一隻黃狗。太陽升起,溪邊小船開渡,夕陽西沉,小船收渡。這生活無形中就夠成了一幅圖畫,有如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這意象與味道。

它們沉澱了恢弘滄桑,沉寂悽婉的悲壯。

作爲圖景,有永不退色的鑑賞價值,濃厚的鄉土氣息。作爲真實,卻有它無法承載的厚重。作爲生活其中的人更是另種悲涼,無奈。

翠翠的母親與一個*官私生下她就早死去,父親她剛誕生起就遠去。從小相伴翠翠的是黃狗,爺爺,渡船,渡口以及對母親依稀回憶。成年累月感受的是臨溪石頭,天光日月,河風。

翠翠在風日裏長養着,把皮膚變的黑黑。觸目爲青山綠水,一對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長養她且教育她,爲人天真活潑,處處儼然一隻小動物。人又那麼乖,如山頭黃鼬一樣,從不想到殘忍事情,從不發愁,從不動氣…儼然圖景中一道風景。她生活在這亙古不變的圖畫裏。

風和晴朗的天氣無人過渡,鎮日長閒。祖父同翠翠便坐在門前大岩石上曬太陽;或把一段木頭從高處往水中拋去,鏃的使身邊的黃狗自岩石高處躍下把木頭銜回來;或翠翠與黃狗張着耳朵聽祖父講城裏很多年前的戰爭故事;或祖父同翠翠兩人各把小竹做成的豎笛含嘴裏吹迎親送女的曲子…

遇到過渡的是新娘。翠翠必爭着做渡船伕。站在船頭,懶懶的攀緣纜索讓船緩緩過去。花轎到岸拉,翠翠必戰在小山頭,目送這些遠去,方迴轉船上,把船靠近近家的岸邊。獨自哼唱或採一把野花束在頭上裝扮新娘子…

平靜,古老而祥和,自然樸實。

然而翠翠卻是敏感脆弱,孤獨憂傷的。

倘使爺爺死了…吊腳樓上的曲聲與這幽怨的心思相對應。倘使爺爺死了,會有戶人家等着她?這是她唯一透破這圖畫的路?

引出了翠翠心中隱祕幽暗的一段愛情故事。

筆觸冷靜平淡,語句沒有任何宣染豔麗。白描淡淡的不能再淡。然而白描中仍看到結果的厚重。隱祕憂傷的是他們的愛情沒有開始就消失。

翠翠不做聲,心中只想哭,可是沒理由可哭。祖父再問下去,便引到了翠翠死去的母親…老人說了一陣,沉默了…

原來來做媒的是爲大老。而站在對溪高岸竹林裏爲她唱歌的卻是二老。二老想做雲雀,二老有詩人性格。翠翠喜歡二老不喜歡大老。

文字總在二老是爲要一座碾水房還是一隻渡船着遊動,在渡船上爺爺反覆詢問中延續。

二老愛翠翠,喜歡翠翠,他在碧溪阻爲她唱了一十七個晚上的歌。他認定自己命中就是個撐船的。

翠翠感覺生活太平凡了,感到心中有些薄薄的淒涼,想在一件新的人事上攀住它…

翠翠夢見在夢中被一個人的歌聲浮起來,上懸崖摘了一把虎耳草。

而先說媒的是大老,大老卻死去了。翠翠還不知怎麼回事就背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二老因爲家庭的阻力,捨棄翠翠下桃源去。翠翠的愛情破滅。爺爺死了,她仍與黃狗來弄渡船。

整個只在一幅平靜滄桑的的圖畫中。給人無以承受的悲嗆,無以承載的重量。

畫外多少人對這種白描的圖畫不感興趣?不會想象那裏是個世外桃源?但有多少人真正去過文中所表敘的生活?

生活不是圖畫。生活需要流動。

到了冬天,那個塔了的白塔又重新修好。可是那個在月下唱歌,使翠翠在睡夢裏爲歌聲把靈魂輕輕浮起的年輕人,還不曾回茶峒。

淒涼樸素,憂傷結束了。所有心思浮動,所有山川日月沉靜入畫中,凝結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