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通用6篇)

辛棄疾的詞以其內容上的愛國思想,藝術上有創新精神,在文學產生了巨大影響。下面是小編爲大家帶來的關於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歡迎大家閱讀!

關於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通用6篇)

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 篇1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辛棄疾是南宋傑出的愛國詞人,《破陣子》是他的名篇之一。從題目看是寄給好友陳亮,抒發抗金壯志的。陳亮,字同甫,著名的愛人,和辛棄疾同屬主戰派,又同遭投降派的打擊迫害。118年,陳亮到帶湖訪問辛棄疾,一對志同道合的戰友,促膝暢談,共抒北伐壯志。之後,兩人又作詞唱和。本篇即作於帶湖之會以後,自抒壯懷激烈與之共勉。

本篇以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的虛實結合方法,來馳騁壯志,抒寫憤。詞人將自己的愛國之心,忠君憤懣,都熔鑄在這篇神采飛揚而又慷慨悲壯、沉鬱頓挫的詞章裏。這首詞題爲“壯詞”,壯就壯在它形象地描繪了抗金部隊的壯盛軍容豪邁意氣,道出了英雄的一片壯心。”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起首兩句情景交融,不勝感慨。這兩句緊扣“壯”字,是現實生活的寫照。此時詞人罷職閒居,但目睹國事則憂心如焚,胸中塊壘,惟有以酒澆之。醉酒之時,詞人還撥亮燈火,深情地端祥着心愛的寶劍。“挑燈”“看劍”是寫動作和神態。燈的紅光,劍的寒光想相互交融,透射着一種特有的壯烈氣氛。從這鐘壯烈氣氛中,可以看出詞人在刀光劍影中抗戰殺敵的願望是多麼迫切!“挑燈”“看劍”的舉,真切地表現了詞人此時內心的鬱憤,而透過這,詞人又彷彿回到了那令他日夜夢縈的戰場和那難以忘懷的歲月。在迷離彷彿的醉態中,英雄酣然入夢,一夢醒來,各軍營裏召喚戰士出征殺敵的號角響成一片。“夢迴吹角連營”渲染了士氣的高漲,軍心的振奮。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意思是:部下的官兵分食烤熟的牛肉,軍樂隊奏出雄壯的戰歌。“八百里”,牛的代稱。《世說新語?汰侈》載:王愷有一頭愛牛,名“八百里交”。後人即用“八百里”指牛。“麾下”,指部下。“五十弦”,泛指多總種樂器。“翻”,演奏。“塞外聲”,以邊塞爲題材的雄壯悲涼的戰歌。這兩句進一步渲染軍中的戰鬥氣氛,部隊給養充足,官兵同甘共苦,一起分那些食烤熟的牛肉,軍樂隊奏響雄壯的戰歌,以鼓舞鬥志。我們分明看到威武如山的軍營裏,斧戟從立,直指蒼穹;旌旗翻飛,嘩嘩作響;將士們鎧甲發亮,一個個雄姿英發。這場面是何等壯觀、熱烈!“沙場秋點兵”,它使人感到這支士氣高昂的隊伍的赫赫軍威。到了秋高馬肥,正是用兵殺敵的好時節,戰場上正檢閱軍隊,準備長驅出徵。只用五個字,就栩栩如生地寫出了雄壯威武的陣容,再現了詞人立馬陣前,點兵授令的形象,筆酣墨飽地對上文所描寫的情況作出了出色的小結,收束有力。

下片緊承上片的詞薏來抒寫,把激情推向高峯。“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這兩句是說英雄騎着快如的盧的戰馬,手持狠有力量的弓箭,飛馳戰場,英勇殺敵。“的盧”,良馬名。據《世說新語》載,劉備在襄陽遇難,的盧載他一月三丈,脫離險境。後來用“的盧”形容善戰的良馬。“霹靂”,比喻響聲如雷。這兩句連用兩個比喻,讓我們好象看到的盧快馬在飛馳電掣般前進,強弓勁矢在霹靂般震響。一幅風塵蔽日、金鼓匝地的戰鬥情景便躍然紙上,愛國將士們衝鋒陷陣,所向無敵的英雄氣概,歷歷如在目前。這是壯詞壯景的進一步烘托,是壯詞壯意的進一步生髮。

“了卻軍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天下事”,指收復失地,統一祖國的大業。“生前身後名”,意謂生前死後都留下爲祖國、民族建立不朽功勳國的美名,字裏行間洋溢着愛國激情。這兩句意味着詞人看到大功告成,躊躇滿志,從而發出愉快的歡呼聲,連調子也是輕鬆而又大氣磅礴的,使詞的感情上升到最高點。

結句“可憐白髮生”,筆鋒陡轉,使感情從最高點一跌千丈,吐盡壯志難酬的無限感慨,揭示了理想與現實的尖銳對立,抒發了報國有心,請纓無路的悲憤,使全詞籠上了濃郁的悲涼色彩。這一句與首句相呼應,都是敘寫現實生活的感受,與中間夢境形成強烈對比,有力地表現了報國有志志不伸的悲憤。

這首“壯詞”,氣勢恢弘,慷慨激昂。從結構上看,構思奇特,結構奇變。它打破一般填詞上片寫景,下片抒情的傳統寫法。除首尾兩句寫現實外,中間全寫夢境,過片不變。夢境寫得雄壯,現實寫得悲涼;夢境寫得酣暢淋漓,將愛國之心、忠君之念及之間自己的豪情壯志推向頂點,結句猛然跌落,在夢境與現實的強烈對照中,宣泄了壯志難酬的一腔悲憤。

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 篇2

破陣子爲陳同甫賦壯詞以寄之

辛棄疾

醉裏挑燈看劍,

夢迴吹角連營。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辛棄疾:南宋詞人。字幼安,號稼稼軒,歷城(今山東濟南)人。出生時,山東已被金兵所佔。二十一歲參加抗金義軍,不久歸南宋,歷任湖北、江西、湖南、福建、浙東安輔使等職。任職期間,採取積極措施,招集流亡,訓練軍隊,獎勵耕戰,打擊貪圖錢財豪強,注意安定民生。一生堅決主張抗金。在《美芹十論》、《九議》等奏疏中,具體分析當時的政治軍事形勢,對誇大金兵力量、鼓吹妥協投降的人,作了有力的駁斥;要求加強作戰準備,鼓勵士氣,以恢復中原。他所提出的抗金建議,均未被採納,並遭到主和派的打擊,曾長期落職閒居江西上嶢、鉛山一帶。晚年韓侂冑當政,一度起用,不久病卒。其詞抒寫力圖恢復國家統一的愛國情懷,傾訴壯志難酬的悲憤,對南宋上層統治集團的屈辱投降進行揭露和批判;也有不少吟詠祖國河山的作品。藝術風格多樣,而以豪放爲主。熱情洋溢,慷慨悲壯,筆力雄厚,與蘇軾並稱「蘇辛」。

作者夜裏酒醉後挑亮燈光觀看寶劍,早晨醒來聽到衆多軍營裏傳來的號角聲,想起在軍營裏與部下分食牛肉,聽樂器奏出塞外的歌曲。在秋天的戰場上檢閱軍隊,準備戰鬥。戰場上騎着飛快的的盧馬,猛力拉滿霹靂做響的雕弓。他要爲朝廷完成統一大業,贏得生前的功勳,身後的美名。可是自己已經年近半百,還有機會實現自己的理想嗎?

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 篇3

這是辛棄疾寄給陳亮(字同甫)的一首詞。陳亮是一位愛國志士,一生堅持抗金的主張,他是辛棄疾政治上、學術上的好友。他一生不得志,五十多歲才狀元及第,第二年就死了。他倆同是被南宋統治集團所排斥、打擊的人物。宋淳熙十五年,陳亮與辛棄疾曾經在江西鵝湖商量恢復大計,但是後來他們的計劃全都落空了。這首詞可能是這次約會前後的作品。

這詞全首都寫軍中生活,也可以說是寫想象中的抗金軍隊中的`生活。上片描寫在一個秋天的早晨沙場上點兵時的壯盛場面。開頭兩句寫軍營裏的夜與曉,“醉裏挑燈看劍”一句有三層意思:“看劍”表示雄心,“挑燈”點出時間,醉裏還挑燈看劍是寫念念不忘報國。次句“夢迴吹角連營”,寫拂曉醒來時聽見各個軍營接連響起雄壯的號角聲。上句是看,此句是聞。接下三句寫兵士們的宴飲、娛樂生活和閱兵場面,詞的境界逐漸伸展、擴大。“八百里分麾下炙”,八百里炙是指烤牛肉。《晉書》載:王顗有牛名八百里剩常瑩其蹄角,王濟與王顗賭射得勝,命左右探牛心作炙。“麾”是軍旗。全句的意思是:兵士們在軍旗下面分吃烤熟的牛肉。“五十弦翻塞外聲”,指各種樂器合奏出雄壯悲涼的軍歌。古代的瑟有五十弦。李商隱詩:“錦瑟無端五十弦。”這詞裏的“五十弦”,當泛指合奏的各種樂器。“翻”,指演奏。“塞外聲”,指雄壯悲涼的軍歌。

下片寫投入戰鬥的驚險場面:“馬作的盧飛快”,“的盧”,駿馬名。相傳三國劉備在荊州遇厄,的盧馬載着他一躍三丈,越過檀溪(《三國志·先主傳》引《世說》)。“作”,作“如”解。“弓如霹靂弦驚”,比喻射箭時弓弦的響聲如雷震。“了卻君王天下事”兩句,描寫戰鬥獲勝,大功告成時將軍意氣昂揚的神情。“天下事”指收復中原。收復中原,不僅是君王的事,也是人民共同關心的大事。末句一結,卻轉到在南宋統治集團的壓抑下,恢復祖國河山的壯志無從實現的悲憤。這一轉折,使上面所寫的願望全部成爲幻想,全部落空。

這首詞題是“壯詞”,前面九句的確可稱得上是壯詞,但是最後一句使全首詞的感情起了變化,使全首詞成爲悲壯的而不是雄壯的。前面九句是興高采烈、雄姿英發的。最後一句寫出了現實與理想的大矛盾,理想在現實生活中的幻滅。這是辛棄疾一生政治身世的悲憤,也同樣是陳亮的悲憤。

辛棄疾被稱爲宋詞豪放派的宗師。在這首詞中表現的藝術風格有兩方面:一是內容感情的雄壯,它的聲調、色彩與婉約派的作品完全不同。二是他這首詞結構佈局的奇變。一般詞分片的作法,大抵是上下片分別寫景和抒情,這個詞調依譜式應在“沙場秋點兵”句分片。而這首詞卻把兩片內容緊密連在一起,過變不變(過變是第二片的開頭)。依它的文義看,這首詞的前九句爲一意,末了“可憐白髮生”一句另爲一意。全首詞到末了纔來一個大轉折,並且一轉折即結束,文筆很是矯健有力。前九句寫軍容寫雄心都是想象之辭。末句卻是現實情況,以末了一句否定了前面的九句,以末了五字否定前面的幾十個字。前九句寫的酣恣淋漓,正爲加重末五字失望之情。這樣的結構不但宋詞中少有,在古代詩文中也很少見。這種藝術手法也正表現了辛詞的豪放風格和他的獨創精神。但是辛棄疾運用這樣的藝術手法,不是故意賣弄技巧、追求新奇,這種表達手法正密切結合他的生活感情、政治遭遇。由於他的恢復大志難以實現,心頭百感噴薄而出,便自然打破了形式上的常規,這決不是一般只講究文學形式的作家所能做到的。

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 篇4

辛棄疾20歲時,就在家鄉歷誇(今山東濟南)參加了抗金起義。起義失敗後,他回到南宋,當過許多地方的長官。他安定民生,訓練軍隊,極力主張收復中原,卻遭到排斥打擊。後來,他長期不得任用,閒居近二十年。這首詞,抒寫了他夢寐以求、終生不變的抗敵救國的理想,抒寫了壯志不酬的悲憤心情。

該詞是作者失意閒居信州時所作,無前人沙場征戰之苦,而有沙場征戰的熱烈。詞中通過創造雄奇的意境,抒發了殺敵報國、恢復祖國山河、建立功名的壯懷。結句抒發壯志不酬的悲憤心情。

詞的上片,寫作者閒居家中心情苦悶,只能借酒澆愁;然而,就是在深夜酒醉之時,還一次又一次地撥亮燈火,久久地端詳着曾伴隨自己征戰殺敵的寶劍,渴望着重上前線,揮師北伐。作者帶着這樣的思念和渴望進入夢中。他恍惚覺得天已拂曉,連綿不斷的軍營裏響起了一片嘹亮雄壯的號角聲。他把大塊的烤牛肉犒勞將士們,讓他們分享;軍樂隊奏着高亢激越的邊塞戰歌,以助興壯威。在秋風獵獵的戰場上,他檢閱着各路兵馬,準備出征。

詞的下片,緊接着描寫了壯烈的戰鬥和勝利的結局:將士們騎駿馬飛奔,快如“的盧”,風馳電掣;拉開強弓萬箭齊發,響如“霹靂”,驚心動魄。敵人崩潰了,徹底失敗了。他率領將士們終於完成了收復中原、統一祖國的偉業,贏得了生前死後不朽的英名。到這裏,我們看到了一個意氣昂揚、抱負宏大的忠勇將軍的形象,他“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然而,在詞的最後,作者卻發出一聲長嘆:“可憐白髮生!”從感情的高峯猛的跌落下來。原來,那壯闊盛大的軍容,橫戈躍馬的戰鬥,以及輝煌勝利,千秋功名,不過全是夢境。實際上,在苟安賣國的統治集團的壓制下,作者報國無門,歲月虛度。“可憐白髮生”,包含着多少難以訴說的鬱悶、焦慮、痛苦和憤怒啊!

這首詞基調雄壯高昂,真不愧爲「壯詞」。而結句的悲壯低徊,卻與此形成鮮明對比。更令人感慨與尋思。詞的結構上也不同於一般詞作,上下片語義連貫,過片不分,直到最後一句突然一個頓挫,讀來波瀾起伏,跌宕有致,實爲辛棄疾「沉鬱頓挫」的典型之作。

從全詞看,壯烈和悲涼、理想和現實,形成了強烈的對照。作者只能在醉裏挑燈看劍,在夢中馳騁殺敵,在醒時發出悲嘆。這是個人的悲劇,更是民族的悲劇。而作者的一腔忠憤,無論在醒時還是在醉裏、夢中都不能忘懷,是他高昂而深沉的愛國之情、獻身之志的生動體現。

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 篇5

這首詞是寫給他的摯友陳同甫的。陳同甫,宋史稱其“爲人才氣超邁,洗談兵。”他堅決主張北伐中原,反對南宋統治者侮辱求和苟安投降的政策,曾五次上書,提出恢復中原的具體計劃,言辭激憤,因而受到當權者的陷害,曾三次被捕入獄,幾乎喪命。宋孝宗淳熙十五年(公元1188年)冬,陳同甫從浙江金華到江西拜訪閒居在上饒的辛棄疾,他們一起遊覽了鵝湖、瓢湖,唱和詩詞,共論國事,相聚十多天。陳同甫東歸以後,辛棄疾寫了許多手懷念他的詞,這首《破陣子》大約就是上饒會面後寫給陳他。

詞一開始,從醉中落筆,“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醉裏”,寫得是情態。“挑燈”,是把油燈撥亮。“看劍”,即《水龍吟》中的看吳鉤,表明詞人渴望殺敵的心情。詞人渡江南來是爲了抗金報國,然而他的勃勃雄心換來的是排擠和打擊,最後竟是罷職閒居。這現實和理想的矛盾就迫使詞人只好用就來排遣心中的痛苦積鬱了。“夢迴”,通常是指夢醒,但這裏是指回到夢中。“角”,是軍隊中的一種吹奏樂。“連營”,一個連着一個的軍營。全句是說夢裏“我”又回到了軍隊,軍營中到處吹起嘹亮的號角。從“夢迴”開始,詞人運用浪漫主義的手法,描繪了一個施展雄才武略,完成“了卻君王天下事”的夢境。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八百里”有兩種說法,一是指範圍,軍營八百里;一是指牛。《世說新語?汏侈篇》:晉王愷有牛,八百里駮(同駁)常瑩其角。一次王凱同別人比箭,以八百里駁做爲du注,結果王凱輸了,便殺了這頭牛,做了烤牛肉。蘇軾在《約公擇欽是日大風》詩中寫到:“要當啖公八百里,豪氣一洗儒生酸。”蘇軾以“八百里”入詩,辛棄疾又以“八百里”入詞,可見一“八百里”代牛當時宋代流俗習語。“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從意思上說,軍營中殺牛烤肉分餉戰士,並奏起了雄壯的樂曲。爲什麼軍營中號角連天?主帥又爲什麼殺牛烤肉犒賞三軍呢?詞人接下來告訴我們,那是“沙場秋點兵”。“沙場”,戰場。“秋”,秋天。“點兵”,閱兵。閱兵,就是要出征,“秋點兵”不僅僅點明一個出征的季節,而秋天肅殺淒涼的氣氛也與“塞外聲”和諧地襯托出軍容的威嚴和氣氛的肅穆,表現了決心同敵人血戰到底的氣概。

上闕是寫餉軍閱兵之雄壯的場面,而下闕寫的則是出征和凱旋。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意思是戰馬像的盧那樣飛奔馳騁,弓弦像打雷一樣發出巨鳴。兩句從表面上看是寫戰馬和武器,實際上是在描寫出征戰士衝鋒陷陣的英雄形象。敵人面對這樣精銳驍勇的軍隊,必然吃敗仗,因此纔有下面的“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的意思是說爲皇上完成了收復中原,統一天下的大業,在生前和死後都博得了好名聲。這兩句是對上文的一個收束,是詞人對自己理想的訴說,對自己一生全部追求的概括。

“可憐白髮生”的意思是隻可惜自己壯志未酬,頭髮已經花白了。上述的壯舉和博得的功名原來竟是南柯一夢,詞人醒來依然是手握寶劍,空對殘燭,不但未能實現平生壯志,而且年歲已高,頭髮花白,心情極爲沉重。夢是虛幻的,但詞人只有在夢中實現自己的理想,因殘酷的現實不給他這個機會。“可憐白髮生”寫盡了現實的殘酷和詞人心境的悲苦與淒涼。

全詞運用了巧妙的對比手法,如夢與醒的對比,虛幻與現實的對比,都十分強烈,有效地抒發了詞人壯志難酬的悲憤心情,極其悲壯。

辛棄疾的《破陣子》賞析 篇6

該詞是作者失意閒居信州時所作,無前人沙場征戰之苦,而有沙場征戰的熱烈。詞中通過創造雄奇的意境,抒發了殺敵報國、恢復祖國山河、建立功名的壯懷。結句抒發壯志不酬的悲憤心情。

[創作背景]這首詞約作於1188年。當時辛棄疾被免官閒居江西帶湖。布衣陳亮「爲人才氣超邁,喜談兵,議論風生,下筆數千言立就。」辛、陳兩人才氣相若,抱負相同,都是力主抗金復國的志士,慷慨悲歌的詞人。1188年,辛、陳鵝湖之會議論抗金大事,一時傳爲詞壇佳話。這首詞寫於鵝湖之會分手之後。

[內容評析]滿懷家國之愁,壯志未酬的詞人在友人縱談離去之後,借酒澆愁愁更愁,他撥亮油燈,抽出寶劍,醉眼朦朧中,恍惚回到當年戰鬥的情境。嘹亮的號角吹遍了「連營」,廣闊的土地上,戰士們正在分食大塊的烤肉。此時鼓瑟齊鳴,反映邊塞生活的軍樂雄壯震天。原來戰士們正在沙場點兵!在詞人的筆下,看似信手拈來的點兵場面,火熱的戰鬥激情卻自然噴涌而出。一個「連」字,透出聲勢之豪壯,軍容之整肅。「八百里」、「五十弦」佳對天成,與「吹角連營」相輔相成,營造了雄渾闊大的意境。

下片以兩個特寫鏡頭開始:駿馬飛快,箭如霹靂,驚心動魄。馬與箭兩個具典型意義的事物,以色彩鮮明的詞語,寫得歷歷如畫。這一切都是爲了「了卻」洗雪國恥,恢復中原的「天下事」,是爲了施展雄才大略,贏得爲國家建功立業的「生前身後名」!讀到此,有聲有色,酣暢淋漓的點兵場面,斬將擎旗的英雄戰士,「了卻君王天下事」的赤膽忠心,無一不躍然紙上,然而一個陡轉──「可憐白髮生」!一下從理想的高峯跌入了現實的深淵。全詞至此戛然而止,爲讀者留下了無盡的思緒。

這首詞基調雄壯高昂,真不愧爲「壯詞」。而結句的悲壯低徊,卻與此形成鮮明對比。更令人感慨與尋思。詞的結構上也不同於一般詞作,上下片語義連貫,過片不分,直到最後一句突然一個頓挫,讀來波瀾起伏,跌宕有致,實爲辛棄疾「沉鬱頓挫」的典型之作。

[難詞註釋]①陳同甫:陳亮(1143-1194),字同甫,辛棄疾的好友。富有才華,堅持抗金,終生未仕。爲南宋豪放詞派的重要詞人。②麾下:指部下。麾,軍旗。炙:烤熟的肉。③的盧:一種烈性快馬。傳說劉備在荊州遭遇危險,騎的盧「一躍三丈」而脫險。

李白有首叫《越中覽古》的詩。詩中寫道:“越王勾踐破吳歸,戰士還家盡錦衣 。宮女好花滿春殿,只今惟有鷓鴣飛 !”這首七言詩中,有三句寫到越王勾踐的強盛,最後一句才點出越國的衰敗景象,雖然表達的感情顯然不同,但在謀篇佈局方面又有相似之處。詞以兩個二、二、二的對句開頭,通過具體、生動的描述,表現了多層情意。第一句,只六個字,卻用三個連續的、富有特徵性的動作,塑造了一個壯士的形象,讓讀者從那些動作中去體會人物的內心活動,去想象人物所處的環境 ,意味無窮。爲什麼要吃酒,而且吃“醉”?既“醉”之後,爲什麼不去睡覺,而要“挑燈 ”?“挑”亮了“燈 ”,爲什麼不幹別的,偏偏抽出寶劍,映着燈光看了又看???這一連串問題,只要細讀全詞,就可能作出應有的回答,因而不必說明。“此時無聲勝有聲”。用什麼樣的“說明”還能比這無言的動作更有力地展現人物的內心世界呢?

“挑燈”的動作又點出了夜景。那位壯士在夜深人靜、萬籟俱寂之時,思潮洶涌,無法入睡,只好獨自吃酒。吃“醉”之後 ,仍然不能平靜 ,便繼之以“挑燈”,又繼之以“看劍”。翻來覆去,總算睡着了。

而剛一入睡 ,方纔所想的一切,又幻爲夢境 。“夢”了些什麼,也沒有明說,卻迅速地換上新的鏡頭:“夢迴吹角連營 ”。壯士好夢初醒,天已破曉,一個軍營連着一個軍營,響起一片號角聲。這號角聲,多麼富有催人勇往無前的力量啊!而那位壯士,也正好是統領這些軍營的將軍 。於是,他一躍而起,全副披掛,要把他“醉裏 ”、“夢裏”所想的一切統統變爲現實。

三、四兩句,可以不講對仗 ,詞人也用了偶句。偶句太多,容易顯得呆板;可是在這裏恰恰相反。兩個對仗極工、而又極其雄健的句子,突出地表現了雄壯的軍容,表現了將軍及士兵們高昂的戰鬥情緒。“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兵士們歡欣鼓舞,飽餐將軍分給的烤牛肉;軍中奏起振奮人心的戰鬥樂曲 。牛肉一吃完 ,就排成整齊的隊伍。將軍神采奕奕,意氣昂揚,“沙場秋點兵”。這個“秋”字下得多好!正當“秋高馬壯 ”的時候,“點兵”出征,預示了戰無不勝的前景。

按譜式 ,《破陣子》是由句法、平仄、韻腳完全相同的兩“片”構成的。後片的起頭,叫做“過片”,一般的寫法是 :既要和前片有聯繫 ,又要“換意”,從而顯示出這是另一段落,形成“嶺斷雲連”的境界。

辛棄疾卻往往突破這種限制 ,《賀新郎·別茂嘉十二弟》如此,這首《破陣子》也是如此。“沙場秋點兵”之後,大氣磅礴,直貫後片“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將軍率領鐵騎,快馬加鞭,神速奔赴前線,弓弦雷鳴,萬箭齊發。雖沒作更多的描寫,但從“的盧馬”的飛馳和“霹靂弦”的巨響中,彷彿看到若干連續出現的畫面:敵人紛紛落馬;殘兵敗將,狼狽潰退;將軍身先士卒 ,乘勝追殺,一霎時結束了戰鬥;凱歌交奏,歡天喜地,旌旗招展。

這是一場反擊戰。那將軍是愛國的,但也是追求功名的 。一戰獲勝 ,功成名就,既“了卻君王天下事”,又“贏得生前身後名”,豈不壯哉!

如果到此爲止,那真夠得上“壯詞 ”。然而在那個被投降派把持朝政的時代 ,並沒有產生真正 “壯詞”的條件,以上所寫,不過是詞人孜孜以求的理想而已。詞人展開豐富的想象,化身爲詞裏的將軍,剛攀上理想的高峯,忽然一落千丈 ,跌回冷酷的現實,沉痛地慨嘆道:“可憐白髮生!”白髮已生,而收復失地的理想成爲泡影。想到自己徒有凌雲壯志,而“報國欲死無戰場”(借用陸游《隴頭水》詩句),便只能在不眠之夜吃酒,只能在“醉裏挑燈看劍 ”,只能在“夢”中馳逐沙場,快意一時。??這處境,的確是“悲哀”的。然而又有誰“可憐 ”他呢 ?於是,他寫了這首“壯詞”,寄給處境同樣“可憐”的陳同甫。

同甫是陳亮的字。學者稱爲龍川先生。爲人才氣豪邁,議論縱橫。自稱能夠“推倒一世之智勇,開拓萬古之心胸 ”。他先後寫了《中興五論》和《上孝宗皇帝書 》,積極主張抗戰 ,因而遭到投降派的打擊。

宋孝宗淳熙十五年(1188)冬天,他到上饒訪辛棄疾,留十日。別後辛棄疾寫《賀新郎》詞寄他,他和了一首;以後又用同一詞牌反覆唱和。這首《破陣子》大約也是這一時期寫的。

全詞從意義上看,前九句是一段,十分生動地描繪出一位披肝瀝膽,忠一不二,勇往直前的將軍的形象,從而表現了詞人的遠大抱負。末一句是一段,以沉痛的慨嘆,抒發了“ 壯志難酬”的悲憤。壯和悲,理想和現實,形成強烈的反差。從這反差中,可以想到當時南宋朝廷的腐敗無能 ,想到人民的水深火熱,想到所有愛國志士報國無門的苦悶。由此可見,極其豪放的詞,同時也可以寫得極其含蓄,只不過和婉約派的含蓄不同罷了。

這首詞在聲調方面有一點值得注意 。《破陣子》上下兩片各有兩個六字句,都是平仄互對的,即上句爲“仄仄平平仄仄”,下句爲“平平仄仄平平”,這就構成了和諧的、舒緩的音節。上下片各有兩個七字句,卻不是平仄互對,而是仄仄平平平仄仄,仄仄平平仄仄平,這就構成了拗怒的、激越的音節。和諧與拗怒,舒緩與激越,形成了矛盾統一。作者很好地運用了這種矛盾統一的聲調,恰當地表現了抒情主人公複雜的心理變化和夢想中的戰鬥準備、戰鬥進行、戰鬥勝利等許多場面的轉換,收到了繪聲繪色、聲情並茂的藝術效果。

這首詞在佈局方面也有一點值得注意 。“醉裏挑燈看劍”一句 ,突然發端,接踵而來的是聞角夢迴、連營分炙、沙場點兵、克敵制勝,有如鷹隼突起,凌空直上。而當翱翔天際之時,陡然下跌,發出了“可憐白髮生”的感嘆,使讀者不能不爲作者的壯志難酬灑下惋惜憐憫之淚。這種陡然下落,同時也嘎然而止的寫法,如果運用得好,往往因其出人意外而扣人心絃,產生強烈的藝術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