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李亞偉中文系聯想到的散文隨筆

你眼中的中文系學生是什麼樣子的?是濡筆揮毫,便可洋洋灑灑寫出激揚文字的才子,還是吟哦着繁文豔詞,多情又浪漫的情種,還是含蓄內斂、溫文爾雅的高冷氣質的人,還是終日之乎者也的無趣腐儒。

由李亞偉中文系聯想到的散文隨筆

曾經中文系被我當作神聖般的存在,每逢遇到中文系的學生,都會投之豔羨的目光和流露出崇拜感。當時大學聯考後平行志願可以選報六所高校,而我報志願時第一專業都填的中文系,算是我的`執念吧!那時候我任性而爲,違背了父母的意願。於我而言在哪所學校就讀無所謂,只要是中文系即可。如果不幸被調劑,那該會多麼失落。後來,我如願地成爲了一名中文系的學生。

現實和理想是有出入的,我本以爲離自己的夢想近了一步,老師的話粉碎了我的幻想。一位專業課的老師們說:“中文系不培養作家,只培養批判作家的評論家和語文老師。寫作只與你個人的天賦和努力有關,很多作家都是非科班出身。”另一位專業課老師說:“學文學,請做好一生痛苦的準備。”還有一位專業課老師說:“現在的中文系學生不過是記住了一長串書名。”

《高老頭》裏有句話:“大學生不再用功唸書,只上堂去應卯劃到,過後便溜之大吉。多數大學生都要臨到考試才用功。” 我有時也不滿周圍的現狀,我發覺很多人選擇中文系並不是出自內心的熱愛,而是認爲它是萬金油,或者是認爲它是母語,學起來會容易,或者是隨便選的,對未來沒有規劃。

大學裏學習不再是唯一,還有社團、兼職等,用心不再專一。溫水煮青蛙的日子我也墮落過。李亞偉在《中文系》詩中寫道:“中文系是一條撒滿釣餌的大河,淺灘邊,一個教授和一羣講師正在撒網,網住的魚兒,上岸就當助教,然後當屈原的祕書,當李白的隨從,當兒童們的故事大王。” 他把中文系比喻成功利的漁網,畢業後有的學生可以留校成爲助教,有的學生埋頭於故紙堆中,從事研究工作,有的學生會成爲一名教師,每天對學生侃侃而談。

他繼而寫道:“中文系就是這麼的,學生們白天朝拜古人和黑板,晚上就朝拜銀幕,活着很容易地,就到街上去鳳求凰兮,中文系的姑娘一般只跟本系男孩廝混,來不及和外系娃兒說話,這顯示了中文系自食其力的能力。”中文系的學生太過浪漫,善於幻想和不切實際,並且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再加上中文系大部分女生太自我和不善交際一直處於單身的狀態。

詩在後面還寫道:“中文系就這樣流着,教授們在講義上喃喃遊動,學生們找到了關鍵的字,就在外面畫上漩渦,畫上教授們可能設置的陷阱,把教授們嘀嘀咕咕吐出的氣泡,在林蔭道上吹到期末。”我們都喪失了獨立思考的能力,一有問題就求助百度,寫起論文就是拾人牙慧,拿“自古文章一大抄”來搪塞,期末考試全靠機械背誦老師勾畫的重點。

看似辛辣和極盡諷刺的詩卻是中文系現狀的寫照。在這首詩的影響下白寅寫出了一首《致中文系》,“你肯定在走進大學校門的時候,滿以爲可以把天空塗藍,然後可以盡情地享受,落花時節的悲切,月上柳梢的激情,不料在大二的時候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林黛玉和柳宗元 ,還有孫思邈和弗洛伊德 ,於是你跑到圖書館把所有的藏書 ,看完了前言和後記。”進入大學校園前,對未來充滿幻想,躊躇滿志,逸興遄飛,感性到可以對花流淚,對月傷心。中文系的優勢是學習了系統的理論知識,而劣勢是對其他領域的生疏,這點在小說寫作上是有很大不足。

“別人爲了醉而喝酒,你卻爲了喝酒而醉。別人爲了戀愛而談愛情,你卻爲了愛情而談戀愛。別人認爲讀書能夠掙錢,你卻認爲掙錢能夠讀書。別人認爲人生是一場夢,你卻認爲夢是人生一場。”四年下來胸中貯書幾百卷,卻不值一文錢。只學會了爲他人淚流滿面和一肚子的不合時宜。“酒爲文人創作助興,詩人們愛喝酒,可不是酒鬼就能寫出詩。中文系的戀愛觀是“一生一代一雙人”,不輕易談戀愛,可一旦愛就是深愛。金錢觀念淡薄,甚至把它貶爲銅臭,還以“君子固窮”來安慰自己。周生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也不甚分明。

我是一個二本院校的學生,學藝雖不精,但我也有發言權,只是針對我周邊的現象而談,它不足以概括中國教育的全貌,的確有不乏符合中文系稱號的人。我在文章裏既痛斥他人,也痛斥自己,我也屬於這個羣體。今時已不復那個中文系學子都寫過幾首小詩的時代,我痛斥那些渾渾噩噩、不知進取的人,也痛斥那些想要做出改變卻仍在原地踏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