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畏一棵酸棗樹散文隨筆

唯有秋天,纔有這般的風清氣爽!瓦藍的天空飄着幾朵棉絮般的白雲,顯得那麼得高遠而深邃。極目遠眺,層巒疊翠,花葉燦燦;側耳聆聽,山鳥啁啾,溪水潺潺……徜徉在這醉人的畫廊中,我情不自禁地舉起手機,不停地按動快門。

敬畏一棵酸棗樹散文隨筆

是誰在拉我的衣角?我顧不得回頭,便順手朝後打了一下,“哎喲!”一股萬箭鑽心般的刺痛襲上心頭。我不由地轉過身來,一棵掛滿火紅的猶如珍珠瑪瑙般的酸棗樹,正向我點頭微笑。我定睛看過去,禁不住驚訝於它生命力的頑強:深深地紮根於雜草叢生的巖隙裏,於微微秋風中,驕傲地擎起一身誘人的香果。

酸棗樹在我們這裏極爲常見,田頭、路邊、山坡、溝畔……隨處都有它們的身影。把它的枝幹稱爲樹,着實是高看了它,因爲充其量它也只屬於長不成材的灌木科一類。它開的花僅有指尖那麼大,是一種極樸素的淺黃色,遠比不上牡丹花那麼碩大豔麗;它那小小的果實,也比不上蘋果和梨的誘人。平日裏,很少有人去關注、愛憐它,也就不足爲奇了。

一年四季從沒人想到爲酸棗樹除草、剪枝和施肥,然而,它並沒有因人們對其淡漠而自暴自棄,仍然默默地、堅持年復一年地發芽、開花、結果。記得小時候,母親常常不惜被扎破手上山摘酸棗,帶回家制成棗糕,使我們度過那個饑荒的年代。就是現在,還有人帶上摘來的酸棗到城裏賣,城裏人尤其是那些孩子們,圍過來爭相購買,吃這純天然的美味“水果”;而一旁包裝精美的蘋果和梨倒顯得被冷落起來。酸棗的核兒,是一種藥材,我國古代醫學家李時珍在他的《本草綱目》中就有專門的記載。每年酸棗紅了的時候,鄉親們就紛紛來到野外搜尋採摘,取其核兒製成藥材出售。我上學時的費用,大都是靠父母摘酸棗換來的`。

面前這棵酸棗樹,正因爲它生長環境的險惡,人跡罕至,才免於被人傷害,如今仍然碩果累累,傲然挺立。我詫異:它是怎麼獨獨生長在這裏?是春風帶它而來?抑或是鳥兒銜之於空中,不慎而跌落於此?不管什麼原因,它知道既然命運把它拋於此,就決不嫌棄這裏貧瘠,因爲任何怨言都無濟於事。它要向大自然張揚自己頑強的生命力!我敬重而小心地摘取一顆——棗樹滿身的刺表明它也有自己的尊嚴——送入口中,那濃濃的酸甜,使我品味出了它一生的酸甜苦辣,更悟出了它有一種值得我們人類學習的生生不息的精神!

我再次舉起手機,靠近,再靠近這棵酸棗樹,來個特寫,把它存儲於我記憶的空間,彷彿周身獲取了一種巨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