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經典閱讀成爲常態經典人生感悟

“所謂經典,就是大家都認爲應該讀而沒有讀的東西。”

讓經典閱讀成爲常態經典人生感悟

這是馬克·吐溫先生的話。這話說得當然不算嚴謹,馬克·吐溫本來就是一位幽默大師,但這話卻又說得深刻,像所有高級的幽默語言一樣,讓人在一笑中有被“刺破”的慌亂。

當下人們對於經典的態度,恐怕不幸爲馬克·吐溫先生所言中。除了以研究經典爲業的專家學者之外,一般的讀者大衆都知道經典是好的,也樂意在言談中引經據典,然而,在大多時候,又把品讀經典視作畏途。

其中的原因,歸納起來,大致有三點。第一是“忙”。大家都是大忙人,忙工作,忙家務,影院有大片,網上有網劇,不斷更新,洶涌來襲,根本看不過來,哪還有時間去讀經典?第二是“隔”。經典常常是上了年歲的東西,跟眼下的大千世界看上去並不那麼合拍,這是時間之隔;又因爲經典歷來被談得多,人人都略知一二,自以爲了解,就懶得再讀,所以常常淺嘗輒止,並不識得真味,這是內容之隔。第三是“用”,經典是日用而不覺,不用更不覺,似乎不如柴米油鹽那樣,爲生活之所必需,那麼,讀經典就等等再說。

讀書跟戀愛一樣,是最沒辦法強求的事情,要你情我願,真心喜歡纔好。正因如此,看一看歷代的知識分子,大體上都在做兩件事:一是傳道,二是佈道。“傳道”就是黃卷青燈,攻入經典的內部,首先把前人學問之精髓傳承下去,不使之斷流,然後,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力爭創造新的經典。“佈道”就是把前人學問之精髓,用貼近時代的語言,準確、生動地說給普通讀者聽,讓大家知道經典到底好在哪裏,從而使這些文化精髓能夠“化人文,致盛世”——這兩項工作的意義,都非同尋常。

現在我們倡導全民閱讀,就跟上述第二項工作有關。因爲全民閱讀要想真正深入、持續地開展下去,其內在的動力,一定是要喚醒人們對於讀書的興趣,讓人們真正發現圖書的魅力。這中間,就有很多“佈道”的工作要做。以受衆面最廣的文學經典爲例,如果只是重印幾遍原著,或者只是以學院派高頭講章的方式,用抽象的文學理論來對經典作一番解讀,想必讀者量是不會爲此增加的`。但如果請真正的行家,脫下學術的外衣,放下學理的身段,用生動的、文學的語言,把經典的奧義乃至他們閱讀經典時的感悟,深入淺出、妙趣橫生地講出來,情況可能就會不一樣。此前史學領域裏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文化領域裏餘秋雨的《文化苦旅》,就是很好的例證。他們其實都在做同樣一種努力,就是把一些抽象的、生澀的,然而又是精華的東西,換一種言說方法,用更易於爲讀者接受的方式表達出來。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就是在做“文化佈道”的工作。

時下的出版物市場裏,解讀經典的圖書確實越來越多,很多學者、專家都開始有意識地嘗試這項工作,這是應該給予肯定的。但是,值得提出的是,這種“文化佈道”的工作,也不是人人可以爲之,尤其需要警惕的是對於經典的歪曲與誤讀——這就不是在傳播文化精華,而是在削弱文化根基了。當經典已經定型的時候,人們首先要尊重,然後纔是傳播。知識分子該有這樣的自覺,不在傳播經典的過程中,扮演“歪嘴和尚”的角色。而我們的圖書出版機構,也應該把社會效益想在前面,不爲了追求一時的出版效益,而降低出版的門檻